马车上,沈念娇倚靠在软枕上,压低声音问明月道:“明雅这个侍女,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月皱了皱眉,仔细想了想该如何回答,方才斟酌道:“当年明雅与我一同入东宫,听说她是被太子所救,明雅一直记着太子的恩情,但如今她行事愈发鬼祟,太子虽没动她,但必有其筹谋。”
沈念娇竖起小耳朵,听到后来也轻蹙了眉。
太子竟然知道明雅行事鬼祟,却没有动她,这究竟是为何?难道这侍女背后大有来头?
沈念娇禁不住细问一句:“可知太子当初在哪儿救她的?”
明月认真回忆了一会儿,轻轻摇头道:“奴婢答不上来,当年奴婢曾问过明雅同样的问题,可她自己也不知,只说是在北方某个村庄,当日下着鹅毛大雪,可这北方也太笼统了,大雪在北方更是随处可见。”
沈念娇愈发好奇,不料下一瞬马车骤然停下,她险些磕到脑袋。
明月将沈念娇护在怀中,朝外面的车夫斥道:“怎么回事?”
话音方落,车帘突然被一把掀起,一位浓眉大眼的褐发男子竟躲了进来!
穆深衣服残缺,两条健壮的古铜色臂膀几乎毫无遮挡,肌肉鼓起惊人的弧度。此刻他一眼便看到沈念娇,眉心一动,英俊的面容如同凝固一般,竟把威胁的话都给忘记说了。
明月此刻已经戒备地举起了匕首,却被沈念娇拦下。
穆深见状,心里满是欢喜,朗声笑道:“有胆量!”
明月瞪了一眼这位显而易见是异族的男子,正想说话,冷不防听见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贼人往这边逃了,褐发大眼,身材健硕,可有人瞧见了?”
穆深皱了皱眉,他已经听见搜寻之人在问车夫:“这位小兄弟,可曾看见我说的褐发男子?”
沈念娇淡淡开口道:“外面是什么人?连东宫的马车也敢拦?”
车夫顿时会意,朝那人歉意道:“您说的人我没见着,咱们还得赶路,兄台你再仔细找找吧。”
搜寻者听说是东宫的马车,只好退至一边拱手道:“打扰了,那褐发男子吃霸王餐,而且吃掉一百两银子不付账,我这
才心急了些。”
马车骨碌碌地往前走着,按沈念娇的吩咐,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穆深掀开车帘张望了下,发现这儿十分适宜逃跑,可是他并不想跑,索性大喇喇地坐下来,朝沈念娇调笑道:“美人,你舍不得让我受苦,所以才特意在此放走我?”
沈念娇淡淡抿了口茶,嗓音优雅悦耳:“非也。”
“哦?此话何解?”穆深越看越觉得她有意思,上身忍不住倾过去了点。
此刻天色有些暗,马车内点了烛火,从外面看过去,二人的侧影就如接吻一般。
沈念娇听到外头响起一阵马蹄声,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轻轻笑道:“你能避开马车周围的八个侍卫上来,说明身手不凡;而你又褐发褐眼,长发微卷,一看便是异族样貌,想必是位北厥权贵。我听闻北厥人明日才会到京城,七皇子将亲自迎接,而你私自入京,是为不敬,故请太子来捉你!”
穆深没料到美人的心思竟是这般,他的确是北厥权贵,此刻想到方才美人说这是东宫的马车,想必她是太子的女人。穆深生性豪放,丝毫不介意美人跟过几个男人,于是冷哼道:“太子?不过是个孱弱的中原男子罢了,能有我身体强壮,能有我长得俊美?”
说罢,穆深轻佻地伸出手掌,就要去勾弄沈念娇的下颔。
怎料马车帘突然掀起,一阵狂风刮进来,穆深被一股大力往后拖去,与近在咫尺的美人一下子拉开了距离。
萧景厉将穆深拖出车外,死死按在地上,就是一顿胖揍。
他使了狠劲,每一拳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封死了穆深所有出招的可能,打得对方嗷嗷直叫。
沈念娇掀开车帘,走下马车一看,发现太子黑着脸使劲揍人,她没想到太子反应会那么大,要是揍得太狠了,这北厥人明日上朝鼻青脸肿,有损两朝议和之事,可怎么办?
“太子,你……”沈念娇讷讷开口,岂料还未说完,便被一下子打断。
萧景厉骑在穆深身上,他瞪着沈念娇,一双漆黑的眼眸目露凶光:“你还敢替他说话?方才在马车里亲得爽了?嗯?你就这般三心二意,有了孤还敢有别的男人?!”
沈念娇愣在原地,险些没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