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德帝冷哼一声,制止了朝臣的窃窃私语:“今日刑部尚书怎没来?不仅是尚书,就连左右侍郎也不在朝中,今日是要商议北厥之事,这几人无故缺席是怎么回事?太子,你可知情?”
萧景厉面无表情道:“儿臣不知。”
元德帝又是一记冷笑,刑部之事昨日闹得那般大,自然传到了他的耳中。那几个刑部官员想要沈念娇过去陪酒作乐,教坊司秋掌事迷晕了沈念娇正准备送去,怎料半路遇到劫车,而后还被戴上一张人皮面具,代替沈念娇去了刑部后院,被玩弄至死。此事若宣扬出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念娇,此事竟又是为了那个沈念娇!
若非她之前美名过盛,怎会惹得多方觊觎?先帝在位时,薛尚书府的小姐也曾充入教坊司,京城的男子皆以能睡到尚书府小姐为荣,怎么到她沈念娇,就整出这般多的幺蛾子?
太子竟然还不肯承认,当真是岂有此理!
元德帝胸膛剧烈地起伏,本想惩罚太子,但见端王朝自己轻摇了摇头,元德帝登时如同一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过来。
事关朝廷的体面,只能将消息尽快压下来,不可继续追究。
况且,今日太子难得展现谦逊的姿态,若此刻惩罚太子,难免令朝臣起探究之心,是为不妥。
元德帝沉下气来,最后再瞪一眼太子,便起身离了金銮殿。
小太监连忙高声道:“退朝!”
萧景厉暗自冷笑,起身朝殿外走去,一路出了宫。
他今日特意挑了条偏僻的京郊小道,骑着黑色骏马,独自一人闲庭漫步,全然不设防备的模样。
四周丛林茂密,极易掩藏身形。
暗处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下一瞬,突然自两侧冲出数十名黑衣人。其中三人张开一张特制的大网,便向太子罩去。不仅封死了萧景厉所有退路,那网还是用金线编制而成,寻常的剑根本就斩不断。
萧景厉勒马停下,竟是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眼底的冷酷丝毫未变。
他突然抬起上臂:“放箭!”
身后立时出现一排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箭矢避开萧景厉,朝
那群黑衣人的方位刺去。首当其冲的便是拿着大网的三人,瞬间就被射成了筛子,而那金线制成的网很快落到了地上。
秋素韦捂着中箭的胳膊和大腿,知道自己中计了,他拼尽最后一口气,在地上挣扎着爬行,想要趁机逃离。
眼看那茂密的丛林就在眼前,斜刺里突然伸来一只黑靴,踩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秋素韦骇然抬头,见太子萧景厉阴戾的面容就在上方,他立时吓破了胆儿,涕泗横流地求饶道:“太子、太子殿下!我一时被猪油蒙了心,还请您饶我一条命,来世我定做牛做马报答您!”
“来世?”萧景厉轻轻笑开,兴味十足地反问道,“孤要来世有何用?”
秋素韦忙不迭摇头道:“不不用来世,今世我就给您做牛做马,只要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
“世上要讨好孤的人多的是,无需你这样的牛马。”萧景厉一脚踢在秋素韦的心窝上,冷冷道,“孤嫌脏。”
秋素韦脸色惨白,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竟将黑色的衣襟都给染红了。
萧景厉一步步地朝秋素韦走去,每一步都似乎踩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