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家正在倒腾那两个水缸。
这些日子,陈宁信被姐姐指使惯了,心态早就变了。除了读书的时候,他很喜欢跟在姐姐身边,做一些看似无用,实则很有趣的事情。
这次也如是,他帮着姐姐把河里的泥沙运回家,把河泥扑在缸底,上面覆盖了一层沙。又码了许多被水冲刷得光亮的河石,堆得如小山一般。
陈宁宁又跟宁信一起找来了水草,选的是水菖蒲和金钱草,这些根茎扎在水底,枝叶冒出水面来。既好看,又能给水中提供充足氧气。
又弄了一些趴地矮珍珠,铺种在缸底的河泥里。
那些水草很容易便成活了。
他们又找那些孩子,捞来一些河虾螺蚌贝壳螃蟹,也都养在缸里。
等这些都弄好了,宁信才发现这缸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河塘”。
看着螃蟹在矮珍珠之间穿梭,河虾在水里自在游弋,宁信第一次发
现弄个鱼缸,竟是这般有趣。
他又连忙问姐姐:“鱼呢?咱们当真要养那些用来吃的大鱼吗?”
陈宁宁摇头说道:“这缸里养些好看又吉利的小鱼就好,平日吃得那些鱼个头太大,活动不开,养一两天还好,久了就活不成了。”
陈宁宁想了许久,又跑去小溪边上看看。到底给她发现了一种长相酷似锦鲤的迷你小鱼,大的巴掌那么大,小的能养在茶碗里,尾部带着一圈红边,颜色鲜亮又可爱。
看着也十分吉利。
等把那些小鱼也放在缸里,整个生态观景缸算是弄成了。
陈宁宁又陆续在缸边上,打了个竹夹子,上面养了许多花草。
和这两个水缸一搭,便成了整个院中最好看的一处风景。
不止宁信养成了喂鱼的习惯,就连陈父也喜欢坐在水缸边上休息,美其名曰“观鱼”。兴致来时,他甚至想要作诗。
陈家人一开始总觉得,日下来,这缸便要换一次水的。
谁成想,一连过了半个月,那缸里的水也仍是清净如初,那些鱼也仍是自由自在游弋。虾蟹扇贝也都好好的。
到如今,宁信才隐约明白姐姐的意思了,却还是有些地方搞不懂。
陈宁宁便画了张图给他解释,无奈她用不好毛笔,画出的鱼虾水草都是灵魂符号。
宁信看了这图,忍不住捧腹大笑。又指着画说:“我姐画的图,实在太难看了。”
不待他说完,陈父便把那图抢了过去,一边看一边点头道:“你姐这图画得很好,浅显又容易理解。倒是你,不好好看图,还有心思取笑姐姐,简直该打。”
原本陈宁宁还在自我安慰,反正原主就是个学渣,如今只要她不尴尬,尴尬得就是别人。
结果陈父这么一说,她顿时便找到了台阶下。又连忙开口问陈父:“爹,您那里可有记录农业水利方面的书籍?我想看看。”
这次,不等陈父回话,宁信便一脸惊奇地问道:“姐,那本食谱你已经看过了吗?你如今也能识字了?”他显然还有些不信。
“哼,自然能看懂了。”她又不是真文盲,适应了一两个月,总算把繁体字看熟了,理解起来自然不成问题。
宁信显然不太信,待要考她
一考,却听陈父说道:“书房里倒是有几本农学,只是翻找起来实在麻烦。”
陈宁宁便又问道:“那我能去爹的书房看看吗?”
陈父是个开明人,再加上他从来不买话本杂书。于是便一脸严肃地点头说道:“你们兄妹都可以到书房来,跟我说一声,便可把书拿回自己房里看。”
陈宁宁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便是一喜。
她之所以弄了两个大缸养鱼,就是为了尝试着让两缸里的水互相流通,这就需要一些手段了,又不能凭空说出来。少不得在古籍中找一找。
好在陈父愿意支持她。
就这样,在陈宁宁忙着用竹筒作取水器的时候。忽然有一日,马二叔赶着牛车一路奔进村里。他并未急着回自家去,而是直接到了陈家,把大门拍得碰碰作响。
待到宁信打开门,马二叔连忙说道:“宁信呀,快去告诉你爹你姐,王老爷被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