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吧。”
【“你少废话,我都两个月没出来狩猎了,难得老韩在林中发现了一头通体雪白的豹子,我要扒下皮来给父亲做件袍子,你别啰里啰嗦的拦着我。”宋茂之满脸不耐烦站在郊外林侧的一座猎屋中。
两名伴当在一旁帮他准备马鞍,弓箭等狩猎物事,贴身随从为宋茂之整理穿戴皮革甲胄,还有一个年轻猎户缩在屋角给自己绑腿带。
宋秀之笼着双手,嗫嚅着:“可是父亲说要我们好好看家,不许出来胡闹。”
宋茂之回头骂道:“定是那群老东西又说我坏话了!哼,他们仗着辈分高资格老,这不许那不行,管头管脚的,看着吧,待我继了位,头一件便是撵走那群老东西!”
“茂之。”宋秀之无奈,“宋家自己人怎可阋墙,何况他们都是叔伯长辈。”
“不用你来教我,到时我找郁之帮忙。嗯,说不定那时候他也执掌青阙宗了,到时我们兄弟一心,其利断金,谁还敢看轻本公子!”宋茂之转过头问那年轻猎户,“喂,老韩怎么还不回来?”
年轻猎户似乎十分胆小畏缩,绑了半天腿带也没绑好,回话时还结巴了:“叔,叔父说不可可可坏了公子兴致,就提前领领领着…人去林中,将那白豹赶出来。”
宋茂之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嫌弃道:“老韩多伶俐的人,你怎么话都说不清。”
“我这大侄子若不是太笨拙了,大哥早将他带到公子面前领赏了!”随着一阵笑声,一名老猎户带着一高一矮两名猎户进入猎屋。
三猎户一齐向宋家兄弟行礼后,老猎户站在原地,另两人绕到宋家兄弟后方,去给年轻猎户绑腿带。
宋茂之笑道:“几年不见,你韩老二倒是口舌溜滑了。怎么着,这趟回来还出去么。”
韩老二道:“天底下哪儿都没咱们广天门的地界好,这趟回来老奴就不走了,只盼公子抬抬手,赏小老儿一口饭吃,别嫌弃我没我家大哥好使!”
宋茂之哈哈大笑:“你们韩家世代受广天门的庇护,这有何难。行,你以后也跟着我吧,好好伺候着,金银美眷少不了你的!”
正听他俩一吹一捧,后方的宋秀之闻到一阵极其浓烈怪异的气息,不等他发硬,就觉得自己背后数处大穴被什么刺中,随即全身麻痹,倒地不起。
从勉强撑开的眼缝中,宋秀之看见那名略矮的猎户抽|出匕|首,身法鬼魅,旋风般一刀一个,顷刻间将三名伴当抹了脖子。同时动手的还有那高大魁伟的猎户,只见他双拳虎虎生风的向宋茂之扑去。
宋茂之修为不差,奈何长剑不在身边,又是猝不及防,当下就被高大猎户砰砰两拳打在胸口,不支的踉跄后退时,刚好被身法灵巧的矮瘦猎户在背心大穴上刺入两根乱魄针,于是也瘫软在地。
矮瘦猎户哈哈笑道:“神拳太保柳江峰,果然威名不减当年。说什么广天门的宋茂之大公子是如今北宸六派中的佼佼者,也挨不住柳大哥两拳啊!”
这时,外头的侍卫听见猎屋内有动静,赶忙敲门询问。
宋秀之心中一松,心想这几人再厉害,也顶不过外头近百名广天门高手吧。
谁知那名年轻的结巴猎户忽然站到门边,高声道:“能有什么事,本公子今日兴致好,你们别跟老妈子似的围那么紧,都给我滚开些,收拾好了本公子自会出来!”
宋秀之心中大骇,这赫然就是宋茂之的声音!
停了一息,结巴猎户再度开口,这次是宋秀之那斯文客气的声音,“茂之,好了,他们也是恪尽职守,你若有个好歹,大家可怎么交代啊。”
最后又是‘宋茂之’烦躁的嘟囔声,“一个个烦死人了,看我以后……”
——这结巴猎户居然是个擅口技者,将两兄弟的声音语气模仿的分毫不差。
纤瘦矮个的猎户走到宋秀之跟前,蹲下微笑道:“看够了么,那就睡会儿罢。”
又一根乱魄针下去,宋秀之彻底人事不知。
韩老二讨好的走过去,“游坛主,这个……”
游观月回头笑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回去就将金子给你装上,天涯海角你走远些,自去快活吧。”
韩老二大修过望,连连鞠躬道谢。
这时猎屋顶梁的瓦片被揭开数片,放下绳梯。
原来这间猎屋是依山而建,头顶是一棵巨大无比的百年老松,枝繁叶茂的冠盖直将整片屋顶都遮住了,而后方的山泥石壁早已被凿开一条通道。
当下游观月与柳江峰一人一个挟起宋家兄弟,悄无声息的爬出屋顶,在茂密的冠盖遮掩下,从山壁通道离去了。】
“好,好厉害!”蔡昭淡淡道,“还有别人落网么。”
慕清晏道:“照计划,还有尹素莲和王元敬的家人,游观月说加上落英谷的老镇长和宁老夫人更好,否则令尊令堂会受人侧目。”
蔡昭气到冷笑:“慕教主算无遗策,小女子佩服佩服。”
慕清晏道:“也是六派安逸太久了,疏于防范。当年聂恒城在时,大家时时枕戈待旦,防备怎会如此松懈,漏洞百出。”
他自嘲道:“不过我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两百年来第一个被北宸六派生擒的教主,真是将祖宗的脸也丢尽了。”
蔡昭沉默一息,“……你没想到我们真能找到石氏兄弟,进而推断出王元敬的恶行,更没想到会引出我姑姑与慕正扬的陈年恩怨,最后一步步到了这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