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凤歌面无表情:“要我说?哦,那我说了――将成败胜负都归因到女人身上的男人,都是孬种。”
严栩差点又要闹起来,忽听门口侍卫高声传报慕清晏来了,大家连忙站好等待。
一等慕清晏坐定,一名高大矍铄的道士上前道:“吕逢春拜见教主!”
慕清晏看看他,“哦,原来是天枢长老啊。”
局面初定后,传说中的墙头草长老十分适时的出现了。
吕逢春其实比严栩大了近十岁,然而他头发乌黑发亮,脸色红润饱满,观之几如壮年,站在面黄肌瘦灰扑扑的严长老身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差了辈。
吕逢春上来就是对慕清晏一通哭,一面哭一面捶自己的胸膛,音调举止都甚有某特殊行业的风范――
“苍天有眼啊,天生我教主少年英才,我慕氏两百年基业终得复兴!呜呜呜,老朽当年万幸得见教主父祖,今日观教主英姿勃发,老教主当含笑九泉……”
严栩转身东找西找,连十三奇道:“严长老你找什么?”
严栩:“痒痒挠,我肉麻。”
哭完之后再是夸。
吕逢春满眼感动的望着慕清晏,“聂氏之乱,风起云涌,呼啦啦我教大厦将倾。两百年来,我家从无遇到如此险境。然而教主您虽然年轻,但纵横捭阖,运筹帷幄,无有不能,轻而易举就荡平聂氏之乱,直可称是两百年来慕氏翘楚了!”
游观月叹为观止,扭头东看西看,上官浩男问他找什么。
“找纸笔,这位吕长老简直才气纵横。”游观月压低声音,“如此好词,记下来说不得以后用得上。”
夸完后再表忠心。
吕逢春一脸忠肝义胆,“老朽当年立下誓言,生是慕氏的人死是慕氏的鬼。聂恒城猖狂之时,老朽力不能敌,聂吹行逆施,老朽又身染重病……”
胡凤歌忍不住:“吕长老你如今看着不像重病啊。”
“胡长老好眼力。”吕逢春哈哈道,“也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自从听说教主起兵反正之后,我疾病全消了。唉,可恨老朽人老耳聋,带听说教起事之时,教主已然收拾的差不多了。不然老朽纵是老迈体衰,拖也要拖着这老骨头为教主效犬马之劳!”
逢迎吹嘘,谀词如潮,吕逢春一直说到口干舌燥,众人皆听不下去了,慕清晏居然耐心的听完了,还给做了个总结,“吕长老很忠诚,吕长老很病弱,吕长老有心无力,如今希望继续为神教出力……是这样吧。”
吕逢春大声道,“请教主莫嫌弃老朽年迈,不论何事,教主尽管驱策老朽好了!”
慕清晏道:“我还真有一件事要托给你。李如心是聂恒城的养女,聂思恩更是聂贼之后,我本欲除之……”
于惠因紧张,一颗心高高吊起。
“但再一想,聂恒陈再有不是,也未在父亲年幼时加害过他。何况弱女稚子也翻不起大风浪,我也不是不能容下。”慕清晏继续道,“吕长老年高德劭,办事稳妥,将李如心母子交由吕长老看管,我再放心不过了――吕长老,这件事能办好吧。”
吕逢春张口结舌。他生有玲珑心肝,怎么不知李如心母子如今实是烫手的山芋。
若将来李如心母子有个三长两短,慕清晏为了显示自己对旧敌遗孤的宽宏大度,必然要追责于自己;可若将李如心母子养的太好,放任他们与外头联系,将来串连生乱,自己又难逃一个看管不严的罪名。
一旦接下这个差事,吕逢春便如悬了一口刀在自己脖子上,伸不得缩不得,真比受一顿罚还叫人难受。
于惠因也想到了,意欲拼死说情,刚踏前一步就被胡凤歌扯住了衣袖。
胡凤歌微微摇头,以口形表意,“你若想李如心母子活着,就一句也别说。”
吕逢春有心推托,刚张口‘老朽年迈力衰’,慕清晏一双清凌凌的长目就望了过来。
他道:“外头人都说吕长老生来一副伶俐口齿,一双如风快腿。平日里舌灿莲花,可一旦有事了,却跑的比兔子还快――我想这传言一定不实。吕长老,你说呢。”
他嘴里说的和气,眼中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晦暗凛冽。
吕逢春乖觉的低下头,强笑着应下。
慕清晏挥挥手,让他退下。
平白背了两个大|麻烦,却无法参与机密会议,吕逢春觉得自己简直比黄连还苦。
目送墙头草离去,严栩乐颠颠的上前‘贺喜’:“教主英明,教主睿智,如此处置李如心母子真是再好没有了。教主自从赶走了蔡昭那小丫头,处置教务愈发……”
“你在说什么。”慕清晏忽抬起眼皮,目光清冷,“什么蔡昭,这人是谁。”
严栩一愣,游观月反应最快,“教主说的是,这名字属下也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