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光大彻,宋瑜才朦胧转醒。
她惊了一瞬,立刻坐起身来。
顾不上去思考断片的事情,她匆匆穿上鞋,边拢头发边急急去开门,高声唤婢女,一边问一边给自己套上外衫。
“三堂叔呢?”
“娘子忘了?”婢女有点惊讶,“今日五更天,送了娘子您回来早早就走了。”
宋瑜扣扣子的动作停住,她抬眼看向婢女,“走了?”
婢女点点头。
得了答复,宋瑜掩上门,“我再睡会儿,别叫我。”
她靠着门扉,绫罗衫的扣子系了一半,露出光莹的脖颈。
听着门外婢女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她才轻叹着出声,“走了啊。”
她抬眼,眸光空落落的,漫无目的。
屋子里静悄悄的,日光把悬浮的尘粒都照得一清二楚。
宋瑜唇齿微张,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都化成了一句悠长的叹息。
“真的走了啊。”
她从重新回到床上,脱掉绣花鞋时才发现自己刚刚太着急给穿反了。
宋瑜倒在床上,侧头看着外面,眉眼间是醉酒荒唐后特有的不真切飘渺感。
真的像假的,假的也像真的。
她把锦被拉过头,不愿意再想。
三公主斟酌了又斟酌,最后还是决定将宋瑜接进宫里小住一段时间。
她是个聪明人,也算半个局外人。
不想看着自己至交好友落了泥潭去。
世间好事那般多,何苦非在一样事情上死不罢休呢。
不开花的树就算等上百年万年也只有微乎极微的渺茫机会开花,可最后却会伤了等花人的一片痴心。
短短年华,匆匆不过百。
哪有那么多光阴可葬在一个人身上?
趁着还来得及,趁着都不明晰。
三公主实在怕最后受伤的只有她家阿瑜,打定主意暗暗筹划一番。
宋瑜收拾完入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只赶上了晚膳。
三公主费心费力弄了大排场邀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