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中旬,午后的风夹杂着闷热感。
展西王宫内。
行文正站在软榻旁边,手里拿着一柄团扇,为榻上的人扇风。
候在一旁的其余奴才因为没有主子的吩咐,站得久了,便有些困乏。
直到殿外传来一道略显尖锐的声音。
“殿下。”
众人勉强打起精神,目光投向殿门处。
进来的奴才毕恭毕敬地行礼。
榻上的人垂眸,轻声道,“起来吧。”
这声音温软,不带一丝上位者的威严。
那奴才起身的动作慢了半拍,心道,这位主子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好脾性。
这样想着,他悄悄抬了头。
视线正对上榻上的人。
那人倚靠着软塌边沿,眼睫半垂着,乌眸里似有潋滟水意,如漫天星辰般生辉。
光自侧面透过来,虚化了她的轮廓。
即使这般,也称得上国色天香。
他怔怔地站着,一时竟忘了要说的话。
“放肆!”
注意到他的神色,行文脸色一沉,冷声道,“谁给你这胆子,敢对殿下不敬!”
殿内的寂静被划破。
那奴才也回过神来,连忙跪下,头埋得极低,刚要开口,便听见榻上的人说,“无妨。”
“皇兄让你来是何事?”
这话提醒了那奴才,他又行了一次礼,仍旧跪着,“回殿下,陛下宣您去昭阳殿。”
昭阳殿是白珩批奏折的地方。
这奴才前脚从昭阳殿离开,白珩就有些后悔了。
北元这些年兵力越发强盛,为维持两国关系,展西有意联姻。
但展西,只有一个公主。
白珩眉间拢起一道沟壑,握着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良久,殿外传来了通报声。
他搁下笔,抬起眼来,望向殿门。
来人一袭月白裙装,跨过殿门口的门槛,缓步而至。
纵使已经习惯了这张脸,白珩的神色仍有一瞬的怔松。
白泽鹿并未行礼,这是白珩允的特权。
“坐。”
白泽鹿依言坐下,眉宇微弯,似乎因为看见他而心情不错。
意识到这一点,白珩的脸色柔软了些,“近日天热,泽鹿可想去避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