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君哼笑一声,不以为意道:“你当我是你呢。”
她说着,拣起一朵桐花,放在墨龟的背上,看它划动着四肢,悠哉地在水里游来游去,赵灵秀纳闷地道:“我早就想问了,放着猫儿狗儿不养,明月怎么养一只王八啊,这东西不是吃的吗?再不济养一只鸟儿也比这强得多啊。”
李寒君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小明月喜欢就行了,你管它是王八还是乌龟。”
赵灵秀翻了一个白眼:“有些话你不懂就不要用,不能换个说法么?”
李寒君从善如流地改口:“意思就是关你屁事。”
赵灵秀气道:“粗俗无礼。”
李寒君大笑起来,正好看见姬明月过来,忙冲她招手:“小明月!”
然后她就看见了姬明月身边的三虎子,道:“哟,三狗——三虎子兄弟。”
三虎子:……
他把头扭到一边去,心里暗自默念道,你是个男人,不要和女人计较,千万不要和女人计较。
反正就算计较也打不过她。
姬明月跟着两人出了门,谢宅的大门口,站着一溜儿太子府的侍卫和宫人,分立两侧,看上去十分的壮观,把原本就不宽的巷子都堵了个严实,周围的人家原本想从此处经过,看这架势都下意识却步了,宁愿去另一头绕远路出去。
就这样,赵灵秀还抱怨道:“明月,你家这地方也太小了些,我的马车都进不来。”
姬明月还没说话,李寒君就先翻了个白眼,道:“你折腾这么大的阵仗,生事扰民,你的太子哥哥就不教训你么?”
赵灵秀扬起下巴,语气有些得意地道:“才不会,太子哥哥一听说我要去逛庙会,特意安排了这么多人手保护我们。”
李寒君:……
当她没说,她凉凉道:“保护你就够了,不用我们。”
赵灵秀哼了一声,道:“少自作多情了,我说的是我和明月。”
李寒君立即道:“明月有我保护,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即便是过了三年,两人的关系因为姬明月而有所缓和,不像从前那般剑拔弩张,但是她们的脾气还是不对盘,赵灵秀嫌弃李寒君粗鲁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简直不像个女孩子,李寒君嫌弃赵灵秀小家子气,处处讲究排场,一举一动都充满了上位者的奢靡风气。
若不是姬明月,她们怕是这辈子都不可能走到一起去,更别提一道出门逛庙会了。
两人斗着嘴,你一句我一句,三虎子闷头跟在姬明月身边,只当自己是个哑巴,姬明月则是任由她们互相争执,我自岿然不动。
等出了巷子,街口就有一辆高大的马车,装饰豪华,上面缀着整齐的流苏,琉璃做窗,纱幔罗纬,四名婢女打起扇,两名婢女抬了足踏过来,躬身等候。
这马车主人是谁简直一目了然,而李寒君则是只骑了一匹马来,对赵灵秀道:“你乘这么大的马车,怎么逛庙会?”
赵灵秀昂头道:“这又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自有人去办。”
李寒君一听就道:“你若让人把庙会的百姓都驱赶走的话,我和小明月就不去了。”
赵灵秀不服气道:“为什么?”
李寒君看她的眼神跟瞧大傻子似的,道:“逛庙会就是图一个热闹,你把人都赶走了,那我们看什么,大眼瞪小眼看二郎神君的金身像吗?那庙什么时候不能去?”
赵灵秀涨红了脸,道:“谁说我要赶他们走?我到时候自己下车就是。”
当然,她绝不会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那边李寒君哼笑道:“这还差不多,你可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啰嗦,”赵灵秀气恼地翻了一个白眼,道:“烦死了,你是官府的人吗管这么宽?”
李寒君不理她,解了缰绳翻身上马,对姬明月笑道:“小明月来,我带你骑马。”
赵灵秀忙拉住姬明月,道:“骑什么马?女孩子家家的,等会头发都吹乱了,别跟她去,坐我的马车。”
李寒君生气地直呼其名:“赵灵秀,你坐你的马车,拉着小明月做什么?”
赵灵秀不甘示弱道:“李寒君,你骑马就骑马,明月和我坐马车不是正好?”
姬明月:……
她实在不明白这两人怎么又吵得乌鸡眼似的了,等她思索完吵架的原因,赵灵秀已经和李寒君吵完了,并且约定,去城西的路上姬明月乘她的马车,等快到二郎神君庙时,再改坐李寒君的马。
姬明月点头,慢吞吞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