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梦儿被她说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撇着个嘴,忽然指着前面坐着的姬明月,道:“讲书,她也玩物丧志啊!”
所有人都看过去,只见姬明月跪坐在那里,手里确实是握着个什么小东西,吴讲书几步走过去,叱责道:“姬明月,你拿了什么?”
姬明月看了她一眼,不作声,吴讲书气道:“拿出来!”
姬明月这才慢吞吞地伸出手,摊开,细白的手心里躺着一只小小的泥猫儿,吴讲书伸手去拿,她敏捷地缩了回去,叫她抢了个空,吴讲书还是头一次碰到有学生敢同自己对着干的,瞪着她道:“拿出来!”
姬明月不动,吴讲书登时又气又怒,指着门外道:“你若不交出来,就滚出去。”
岂料姬明月居然真的起身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安静地穿过了书案,离开了书斋,把吴讲书气了个仰倒,连连道:“不堪教化,真是不堪教化。”
上学两日,姬明月都被赶出了书斋,她心里也不难过,甚至觉得在外面待着还自在些,那个吴讲书实在是太吵闹了,还有蒋梦儿,她们和当初的谢双燕一样吵。
清晨时候,微风习习,海棠花影婆娑摇晃,在姬明月的身上投落下斑驳的光影,她听见书斋里传来学生们读书的声音,吴讲书今日教了别的:“泰阶星平曰泰平,时序调和曰玉烛,岁歉曰饥馑之岁,年丰曰大有之年……”
姬明月手里把玩着小泥猫,在窗户下听了一会,读的来来去去就是那几段,便觉得没甚新意,索性下了台阶,穿过前堂出去了,等吴讲书出来一看,门外空空如也,姬明月又不见了,把她气了个半死,这是后话不提。
姬明月沿着昨日的竹林小径,在雅斋前停下来,门是关着的,花时云显然不在,篱笆上爬满了牵牛花,此时开得正绚烂,花瓣如同女子摊开的裙裾,上面沾着晨露,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旁边有一处小溪,溪水浅浅,潺潺流淌而过,里面铺着细碎的砂石,细小的鱼儿游来游去,溪边青苔苍翠,姬明月坐着看了半晌,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女子声音:“咦,小明月,你这么早就来了?”
姬明月转过头,唤她:“先生。”
来人正是花时云,她穿着一袭藕荷色的衫子,身材纤瘦,脂粉未施,容貌自有一番清艳,她笑意盈盈道:“院子没锁,下回可以自己进去坐着,不必在这里等。”
姬明月点点头,站起身来跟着她进了院子,雅斋里摆设都十分简单朴素,竹帘半卷,窗下摆着一方琴案,两个蒲团,旁边的小几上放着香插,一个青瓷美人瓶,瓶子里斜插着一枝紫玉兰,正兀自开放着,香气幽幽。
花时云示意她坐下,不像昨日那般让她弹琴,而是讲起琴理与音律来,姬明月有些疑惑,花时云看出来,笑着道:“琴为圣乐,君子涵养中和之气,藉以修身理性,当以道言,非以艺言也,所以学琴之前,当先懂琴理,然后才能入道。”
她说得很玄乎,姬明月听得不是完全明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花时云也不介意,欣然道:“你如今还小,听不大懂的地方也可以自己琢磨,等日子一久,自然就明白了。”
然后便又开始继续传授琴理,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停下,忽而想起一事,问姬明月道:“我记得你是在蒙堂读书?怎这时候不必去书斋?”
姬明月答道:“讲书让我出来了。”
花时云一愣,道:“为何?”
姬明月摊开手,柔软的手心里躺着一个小小的泥猫儿,她道:“讲书说,如果不把这个交给她,就要我出去。”
“所以你就出来了?”
姬明月点点头,花时云哑然失笑,道:“想不到你看起来年纪小小,乖顺可爱,却还有这样的气性,倒真的叫我刮目相看了。”
姬明月不懂她的意思,只歪了歪头看着她,花时云瞧着更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没什么,你若不喜欢,以后就别去了,我也能教你启蒙。”
姬明月摇摇头,把小泥猫收起来,道:“不好,我答应过叔叔,要在蒙堂里读书的。”
她若不去蒙堂,会让谢轻寒担心。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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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盛长离十七岁嫁给成王秦玚,陪伴他十数年,在最微末之时也未曾离弃,历尽艰辛,成王终于登基为帝,然后反手捅了盛长离一刀,后位被废,有从龙之功的盛府被鸟尽弓藏,不仅如此,他还扶了自己心爱的白月光为后,两人和和美美双宿双栖。
盛长离从头到尾就成了一个笑话,最后死于一杯鸩酒。
再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重生了,穿得花红柳绿,十分凉快,在试图爬一个男人的床,这个男人正眼神讥诮地看着她,俊美的眉眼透着阴鸷,山雨欲来。
盛长离震惊地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打了一个磕巴:涿儿?
秦涿的表情骤然一变,语气森然:谁许你这么叫本王的?
燕王秦涿是当今皇帝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权势滔天,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对自己已逝的嫂嫂有非分之想,甚至于在府里养了一个女子,模样生得与废皇后有七八分相似,妍丽动人,双眸横波如水,只可惜她空长了这么一副好模样,内里却是个草包蠢货。
偶然有一天,秦涿发现这个草包替身美人竟然在想谋杀当今的皇上,他简直要笑出了声,谁给她的胆子?
直到后来,秦涿把她压在床边,双眸猩红,声音低哑地恳求道,离离,你看看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