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忍着没笑:“都做皇后了,怎么还这么孩子气!”
萧锦瑟用帕子擦去眼泪,见家人身子都不错,也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话刺激到他们,便不再隐瞒:“我和陛下和离了。”
这晴天霹雳砸下来,镇国公夫妇都有些摇晃。
萧承业忙扶住两人,安慰道:“父亲母亲,这不是坏事,我们进屋说。”
镇国公先缓过来,问她:“怎么回事?”
萧锦瑟知道父亲担心这事会牵涉到家族命运,甚至会动摇大梁安定,就把和离书递给他,说:“父亲放心,既然是和离,陛下一定不会追究萧家。”至少在这两三年内,杨乾不敢对萧家下手。
谢夫人慌忙问道:“可是你哪里做得不好,惹陛下生气了?”
萧锦瑟没法解释。上一世萧家人冤死,自己重生愤而暴打了杨乾,这种事说给谁听都会以为自己疯了。
于是笑道:“兄长说得对,我出宫是好事,在这里说不方便。霍将军远道而来,我们先招待将军,晚些我再与父亲母亲解释。”
镇国公夫妇将信将疑,但挡不住女儿笑靥如花,于是一个招呼上霍开疆,一个牵了女儿,一家五口往招待客人的堂屋赶去。
代表宵禁的鼓声在帝都上空响起,层层叠叠,波澜壮阔。暮色降临,萧锦瑟喜欢极了这种宁静。
然而一个不太和谐的尖利声音响了起来:“哎哟,我说是谁回来了!原来是咱们的皇后娘娘!看你这打扮,该不会是被休弃了吧?!”
萧锦瑟听着那破锣一样的嗓音,冷笑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刚和家人团聚,她不想理那个蠢妇!
谢夫人却止住脚步,扭头看着来人道:“陈氏,这里是镇国公府,你大呼小叫的,也不怕丢人?”
陈氏是镇国公的大嫂,才四十出头,面容消瘦鬓发花白,活生生一个六十岁老
太太,她身边跟着一对二十岁上下的儿女,飞扬跋扈,把白眼翻到了天边去。陈氏刻薄道:“丢人?我再丢人,也养不出能被陛下赶出宫的女儿!当初要是我们如意进了宫,怎么会有今天的事?!”
她身后的少女瞥了萧锦瑟一眼,又看见霍开疆,一时有些移不开眼,怔了片刻低下头去,连连偷看。
陈氏的儿子萧逸之把手从耳洞里缩回来,弹了弹耳屎,嬉皮笑脸道:“母亲,锦瑟妹妹被赶出宫肯定不好受,咱们就别说这么大声了吧?有什么事关起门来慢慢问呗!”
陈氏大笑起来,颧骨突兀得可怕:“这么丢脸的事,他们可不会和我们说,还不如现在问个清楚!哎,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她被赶出宫,以后你怎么娶妻,如意怎么嫁人啊!”
萧锦瑟本来不想让陈氏母子三个坏了好心情,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嗤笑道:“我和离的事还没宣扬出去,伯母还不趁今晚给堂兄堂姐定门亲事!到了明天你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萧逸之恨恨指着萧锦瑟道:“装了这些年,你还是这个泼妇样!活该被赶出来!啊!”
萧逸之忽然惨叫一声,接着捂住肚子跪倒在地,身前掉着一块石头,他愤愤抬起头,就看见一个陌生男人正在悠闲地抛接一颗石子,挑衅地看他。
他摇摇晃晃起身,指着对方就骂:“这哪里来的狂徒,敢在萧家打老子!信不信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