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婳没应声,一旁本陷入欢喜之中的明瑞见两人不过说了几句话,之间的气氛便有些奇怪,一时间也没有了方才的欢喜,反而走到了林婳跟前,在林婳手上写到:“若是能成为姜大郎君的学生,便能来此处见你们二人了。”
她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正要抬起头看先姜桓,便见他脸色阴沉,正盯着林婳,仿佛那只与明瑞相触碰的手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眉头紧皱。
林婳看见他的目光便是一个激灵,身后窜出了冷意,下意识便将明瑞护在自己的身后。
再看眼前的姜桓,哪里还是方才那个温和有礼的君子,分明对明瑞是毫不掩饰的敌意。
林婳将人护在身后的动作更是使得姜桓轻笑了一声,她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姜桓方才生气的重点,慌忙将明瑞的手松开。
明瑞不解林婳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慌乱,他只觉得房内的气氛好似与方才不大相同,只是不知道是因为林婳的慌乱,还是因为这会儿不说话只盯着他们看的姜桓。
“师傅,你怎么了?”明瑞将两人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姜桓的身上,比划着用口型向他询问原因。
“师傅?”姜桓唇角勾起,饶有趣味地看向两人。
方才见了明瑞的欢喜表情,这会儿若是他说出了反悔的话,还不知道这小孩得多么伤心,林婳与他相识这么长时间,自然心中最清楚姜桓在他心中的地位。
林婳恳求地看向姜桓,只求他不要拒绝明瑞。
姜桓自然是看见了她的神情,又嫌弃地看了一眼明瑞:“啧,既然要跟着我学文识史,光有嘴皮子功夫可不行,先去将这卷书拿去抄录,记得抄录至少两遍以上,再写下你的自己的感悟。”
明瑞原以为姜桓总要考察自己一番才会传授自己学问,不想自己前脚拜了师,后脚他便这般认真教授自己。看着师傅严肃认真地表情,明瑞便知他方才说自己对待学生严苛不是玩笑话,他当下心中十分感动。
明瑞握紧了拳头,立誓自己一定要用功钻研学问,一定不能辱没了师傅。
他如此想着,便将这后半句话写了出来,以向姜桓表明决心。
林婳见着小孩被这般故意刁难,纵然心下不满姜桓,但也不好说什么,总归姜桓并未直接拒绝他,还是将他留了下来,她已是庆幸了。
她情绪多变,姜桓便一直看着她的脸上表情,再对上林婳的有些抱怨的目光的时候,他微微挑了下眉毛,似乎是在问她,这样安排她有什么异议吗。
林婳自然不敢有,只好看着明瑞在一旁奋笔疾书。
姜桓这才满意了一般,露出了笑意。
在明瑞将抄过一部分的书卷拿去给姜桓过目之时,姜桓只是看了一眼,忽的想起来什么一般,往身旁的林婳那边看看:“对了,既然你如今已是我的学生,你方才提及来此处看我二人,可知晓该如何称呼她?”
明瑞顺着姜桓的目光看向林婳,并不知晓这是姜桓有意为难自己,只是看了林婳一会儿,想到了两人的亲事的事情,用笔在纸上写道:“师母。”
他讲这二字写完之后,又看向林婳,见林婳不说话,便又看回了姜桓。
姜桓像是赢了糖人的小孩一般,眼中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林婳本还想提醒明瑞他们二人并未成亲,纵然她已经不打算抗拒这门亲事,但被姜桓这样拿来去问一个小孩,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不过见姜绥安这般幼稚,不过是一桩小事,竟然与小孩这般计较,她原本的恼意也没有了,看他的目光中多了一丝迷惑。
姜桓眯了眯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林婳此时的心情,他威胁般地问道:“你在嘲笑我?”
林婳忙抿住了嘴巴,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摇了摇头。
姜桓自然不会相信林婳此时的话,不过他最是乐意看见林婳在他面前露出害怕以外的情绪的,是以便纵容着她故意在心中拿自己取乐。
他们两人明白这个道理,一旁的明瑞便不明白了,他见姜桓质问林婳嘲笑他,忙攥住林婳的手,紧张地朝姜桓摇头,好像生怕姜桓误会林婳一般。
林婳眼见他这个动作又要惹恼姜桓,可方才事情有过一次,姜桓自然不可能再继续小题大做,当下脸也黑了。
见他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林婳当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姜桓等她笑够了,才无奈道:“这下嘲笑够了?”
林婳一面笑着,一面点头。
她这样明晃晃的嘲笑,让方才认认真真为她辩解的明瑞一下子再没有了借口,但还是不肯放开林婳的手,生怕姜桓还要怪罪林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