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瑞也不知晓乐阳今日为何转了性子,不过对林婳好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愿意的,于是小跟班似的跟在乐阳身后给林婳端茶。
林婳看着一回来便变了性子的两人,倒是安心受下了,喝过了茶才看向乐阳,等她开口。
乐阳公主好像自己做了错事一般,嗫喏了半晌,才开口:“我已经知道了,父皇为你与姜大郎君赐婚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又瞥了一眼林婳,才抬起手竖了三根指头朝她发誓,“纵然我当真实在不愿意嫁他,但我决计没有向父皇说过要你与他成亲的事。”
“我也不知道他为何忽然有此旨意。”乐阳公主想到方才听人说林婳是从考试司那边回来的,又问她,“姜大郎君是何反应?”
“上次去求他,我还以为他会有法子,还说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乐阳公主自顾念叨,“谁知这一等便直接等来了赐婚,原来他也没有那样大的本事。”自己一直以为十分吓人的人原来也没有那么恐怖,乐阳稍微松快地笑了一下。
乐阳公主松了口气般,将糕点碟子往林婳跟前送了送:“总之,你既吃了这糕点,可不能再怪我了。”
林婳见着乐阳公主为了此事心虚的模样,有些好笑。
所谓的赐婚,正是他所言船到桥头自然直的结果,这话若是说出来,只怕乐阳公主便不会像此刻这般轻松地笑出来了。
“赐婚的旨意是圣上下的,我自然不敢怪殿下。”
“那便好。”乐阳公主的低头如一阵风般,来得快去得也快,见她是当真不生气,便心大地离开了。
反倒是一旁的明瑞一直盯着林婳看。
往日他虽喜爱林婳,但性子内敛,也很少这样一直看着林婳,她一开始还以为明瑞是有什么事情要同她说,便走到跟前,往明瑞书案上的纸点了点,示意他写下来。
明瑞又看了林婳好一会儿,才低头,在书案上写下:“你丽嘉要嫁与姜大郎君吗?”
林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他:“你觉得我嫁与他如何?”
这话一问出口,林婳便知晓自己说了句废话,自打她认识明瑞起,这小孩看待姜桓如同看神明一般,自是觉得他千好万好,怎么会以为他不好。
她刚想说自己问错了。
便见明瑞又写道:“姐姐可以带我见见姜大郎君吗?”
小孩重新看向林婳,眼神中带着点羞涩的不好意思。
林婳自打知晓他仰慕姜大郎君之后,便以为有一日明瑞会这样问过自己,可没有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明瑞提都未提过,直到这会儿,他才问起。
“可以是可以。”林婳犹豫着应道,她只怕两人相处一番之后,明瑞便对姜桓没有现下这种误解了。
这话说完,明瑞也不再多问林婳什么,安安心心继续去整理卷宗了。两人都忘记了,一开始说及姜桓,是因为他与林婳的亲事。
学生与百姓平息下来并非一劳永逸之事,天下人等着的仍是衢州的一个结果。
京城距离衢州实在太远,那日姜大郎君也提过了解决之策,从衢州附近的府州调集兵马与粮草,姑且支撑衢州一段时间,而后待京城的大军赶到,边境部落知晓了燕华的态度,也便不敢再放肆了。
等候的时间是最难熬的。
哪怕是薛大将军在世,只怕对如今的局势也难以料定。
自那日林婳受到霍四的信过了一月有余,那之后便再没有衢州传来的信件,直到这日清晨,林婳才醒了往碧华殿书阁去,便听到宫人小声议论的声音。
话中隐隐提到了霍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