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向来凶猛,从前薛大将军在时,也只是将将守住他们不敢来犯,如今霍家那位居然能将人直接从突厥手中夺回来,这话……莫不是编的罢?”
“消息是昨日夜里传回的,今晨外头便已全知晓,可想这位的本事。”
“原以为霍家最厉害的是霍世子,是以才留在了京城之内,这位霍四郎从前不是个纨绔么,怎的也这样不可小觑。”
林婳听着她们谈论衢州之事,便也没有候住,直接出声问道:“你们是说,霍四郎将霍老将军救出来了?”
两个宫人不想说小话正被人听到,慌了神便跪下朝林婳请罪。
林婳目光紧紧盯着二人问道:“你们只说这话是不是真的?”
“这……我们也不知晓这话是真是假,全是旁人传的,宫外更是说什么的都有,还有说,霍四郎是当世薛大将军第二呢。”
“京城的兵马没到,他便劝说了泉州的府州出了兵,再加上霍家家兵,共有小千人,夜里偷袭突厥人营帐。”宫人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林婳的脸色,见她无不满,便继续往下说了,“听闻霍四郎一刀便砍下了突厥武将的头颅,血溅了四尺多高呢!”
宫人越说越起劲,仿若自己当时亲眼瞧见了一般,竟连突厥将士生得如何丑恶都描述得入木三分。
林婳原本还当了真的听,听到后头,便没有意致,这话说得十成有八成都是编来的。
这厢林婳前不久应下了要带明瑞去见姜大郎君,便寻个日子,让他与自己一同去考试司。
林婳这些日子便照常去考试司放卷宗,也照常在姜桓的书案旁练书法,他时不时会指点她几句,两人之间的相处好像回到了许久之前的样子。
但林婳心中又清楚,是不一样的。
姜绥安不再在林婳面前装作从前那般清冷温和的模样,不惮于被她瞧见他丑恶的一面,反而常常以此来隐晦提醒林婳不要试图逃脱他。
林婳一日两日待得下去,时候长了,也会有不愿意不敢去的时候。
有明瑞在侧,林婳心情也能稍微分一些。
这样两全其美的事情,她一想到后,自然是立即便带他去了。
向白对于林婳这些日子过来已经不意外了,但今日见她还带了个小孩前来,当即有些意外,下意识往书房中看了一眼,想想自家郎君今日心情如何。
“姑娘这是……”向白说着,往林婳身后看了一眼。
林婳自是有正当理由将人带来的,她也看了一眼明瑞,解释道:“这几日乐阳公主的卷宗全是他帮忙整理的,所以我今日带他前来与姜大郎君好说清楚一些。”
“原是这样。”向白明白过来,看向明瑞友善道,“是我眼拙了,小郎君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本事,也是未来可期啊。”
他这友善的话,却并未得到明瑞的回应。
向白这些日子常在宫中走动,因着姜大郎君的名声与面子,所以不论是宫中之人,还是宫外权贵,对他全是恭恭敬敬的,还是头一次遇上一个在他面前摆谱的,他一时间有些奇怪地又看了明瑞一眼。
林婳替他解释道:“他不会说话。”
向白立即明白过来,连忙将人请进去了。
姜桓在看到林婳还多带了一人进来的时候,将人看了一会,才将目光转向林婳:“这是?”
“这便是前几日我在宫中救下的那个小孩,他叫明瑞,很仰慕姜大郎君。”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这一世的姜桓之后,林婳松了一口气,说话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朝身后的明瑞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