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曦走进去,看见秦婉正在洗头,过去帮她洗,秦婉在那里絮絮叨叨骂人:“哪儿来的疯子,整出这么恶心的事情来,脑子坏掉的吗?说我是妖精,妖精个屁,有我这么正直的妖精……”
裴曦给秦婉搓揉头发,听见秦婉出事,裴家老两口,隔壁的弘阳真人和老钱还有李明秀他们一个个过来探问,听见秦婉骂骂咧咧。
弘阳真人摇头:“不是没有你这么正直的妖精,而是没有你这样火爆的妖精。再说了,老道儿修炼道法也已经多少年了,天下有名的道士我哪个没见过?再说了,你要是真妖精,我还不早把你给捉了?”
“师傅,等下你去看看,那个白痴是个什么来路!”
几盆水下去,秦婉才把头给洗干净了,进屋里又泡了两回澡,差点把皮给搓一层下来,把裴曦给心疼得,都快哭出来了。这才从浴桶里爬了出来,穿了衣衫,看着自己皱巴巴的手指,恨得跟什么似的,裴曦给了她一个馒头,吃了一口,她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且说那道士被泡在染缸里,严州城里谁不喜欢秦婉和裴曦?两人夫妻恩爱,说话风趣,又亲民,时常跟大家拉拉家常,这个大哥,那个大姐的。自家夫人被人骂妖孽,大家心里火大,有人就说了:“给染缸添一把火啊!”
阿牛听见,觉得这个可行,染缸本来化开颜料要加热,缸底下添了两块柴,等那道士大叫:“要烫死,救命啊!”
大家又说:“拎出来,山墙底下的一个缸里还结这薄冰呢!放那里凉一凉?”
阿牛连连点头,免得烧成道士汤,等下没法跟将军夫人交差,跟几个人一起把人拖入那结冰的缸里,那道士桑拿到冰水里,几个折腾,人都快死了。
秦婉和裴曦刚刚进来,整个染坊大院里被围观群众给堵得水泄不通,缸里的道士哭爹喊娘。
弘阳真人云游天下,他来发问:“哪个道观的,还不报上名来?”
那道士抖抖索索说:“重霄观。”
“叫
什么名字?”
“李复清。”
弘阳真人连连摇头:“重霄观里哪有你这一号人物?莫不是冒名顶替?”
“弘阳真人饶命,贫道乃是紫霄真人的弟子。”那道士已经认出自家师傅的至交好友。
“你敢骗我?紫霄真人的弟子我个个都见过,怎么没有见过你?”弘阳真人,伸手捏住他的肩胛骨,“还不快快招来?”
那道士原本已经昏昏沉沉要晕过去了,这会儿被弘阳真人这么一捏,肩胛骨疼地恨不能碎了,又清醒了过来:“我真的是紫霄真人的弟子,真人没有见过我是因为我被师傅逐出山门……”
“你来泼将军夫人黑狗血,又是怎么个故事?”弘阳真人说道。
“是……”
“说啊!不说别想活命。”
“是京城的贵人,认为夫人着实怪异。”
“怪异什么?”
“夫人乃是名门闺秀,为何会武功高强?而且夫人自幼和那位贵人青梅竹马,为何会移情别恋?”这个道士又不是训练有素的暗卫,被人一逼,就全说了出来。
边上还有跟着李明秀一起过来的举子,早就在京城听说那皇帝为了将军夫人着了魔,听到这个话,更是愤怒。
秦婉看上去气得浑身发抖:“他莫不是疯了吧?他自己勾搭我的堂妹,置我于尴尬境地。先皇打压于我,将我嫁给将军,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难道我不该跟将军一条心?还想着他不成?我的武功?我父亲千里单骑一人将先皇带回,是何等勇武?家学渊源所在,家中没有个男人,我不好好学武,难道等死啊?没想到恶毒至斯?来污蔑我是妖孽?他是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裴曦握住秦婉的手:“娘子,莫要生气!”
“我怎么能不生气?”秦婉怒道,“他真的无所不用其极。我已经嫁给你了,我们夫妻恩爱,他爹都快死了,他在京城外头给我造了个道观,放火烧咱们的庄子,要不是你和我武艺都高,一家四十口人,就全死在他的手里。现在,我跟你跑了出来,他知道没有办法把我收入他后宫了,居然弄出这么恶毒的法子,来诬陷我是什么妖孽?到时候,说你被妖孽所迷,你威信尽失……”
“娘子,慎言!”裴曦将她揽住
。
秦婉看向裴曦:“我慎言不了,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