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是喜欢白璧无瑕,不染凡尘的模样。宴不知很小心地维护自己的假面,不叫她看出端倪。
可她还在靠近,不停地靠近。
直至撕下他脸上温和的面具,撕开他的胸膛,探头进去窥探心房。
而殷晴乐在心烦意乱。
他怎么就不明白?她是真的再把他当热恋的男友在交往,为什么总是掩藏自己的心思,甚至在出事的时候刻意躲她。
她不喜欢这样,讨厌这样。
殷晴乐鼓起面颊两腮,她以居高临下的角度,瞪视宴不知。
他长睫轻颤,眼底情绪翻腾,扣紧殷晴乐的五指,将前额抵在她弯曲的指骨上。
低垂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怪叫人生气。
“你再不说话,我就走了。”殷晴乐道。
“阿乐想去哪里?”宴不知问,约摸是因为身体虚弱的缘故,语调轻柔,像羽毛轻挠她的心底。
楚楚可怜的模样,让殷晴乐又忍不住想捉弄他。
她没有生气,却做出气鼓鼓的模样,回转身子不看他:“你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都不知道我认识了多少新朋友。”
宴不知抬头,眸色深沉:“新的,朋友?”
“没错,他们和常大哥一样,又热情又开朗,长得还好看。个个都倍儿棒,我非常喜欢。”殷晴乐胡编乱造。
她乱说的。
这段时间,殷晴乐一颗心挂在宴不知身上,被他牵得上蹿下跳。在她心里,自己又是刚谈上恋爱,哪有心思管其余人。
“阿乐刚刚说的话,不作数了吗?”宴不知抓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殷晴乐无声地嘘了一声,背对宴不知扬起声调:“你猜?”
她试图挣脱宴不知的手,发觉他的力气大得不像话,干脆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上,朝门边挪:“好了,我现在还在气头上,你又没法让我消气,我只能先去找……”
“不可以,阿乐。”宴不知说。
声音清清冷冷,乍一听平静无波,恍若山间清泉。认真琢磨,却能轻触到其下涌动的暗流。
寒凉覆上,紧抓着殷晴乐的手松开,从背后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宛如灵蛇,手指灵巧地拨开墨发,绕上她的细颈。
“是你亲口说的,所有人皆不及我……现在说这种话,你又在哄我么?”语调微凉,落在殷晴乐的耳畔。她忍不住颤了颤,像是被冰屑砸到。
最初的战栗过后,滚浪的热浪涌来,自心底浮出,由内而外,险些将殷晴乐淹没。
她的眼睛蓦地瞪大,薄唇轻抿,没来由地兴奋起来。
“谁哄你了,你不要含血喷人。”她敛去脸上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