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分关于宁卿的记忆,她对裴谨而言,确实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裴谨虽在道歉,宁卿却并未感觉到半分的轻松,他话的意思就是,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
这段时间,两人几乎都处于没怎么交流的状态,即便说话,也是宁卿主动开口寻找话题,而裴谨,只是简单回应两句。
她不明白,忘记一个人当真会变化如此大吗?宁卿修炼时被这个念头所困,经脉淤塞,灵气始终无法引入体内,而她咬牙强行修炼时,身体一震,疼得不断颤抖。
隔壁听见动静的裴谨抬眸,但很快又垂下眼帘,继续看自己手里的经书,但他手里的书却未翻动一页。
不过半刻,裴谨的房门被敲响,他立即起身过去开门,一眼就看见门口脸色苍白,脸颊上布满冷汗的宁卿。
“师兄,阿宁好疼……”
她就要往男人身上靠,但却被他避开了。
宁卿眼神一黯,身体的疼痛远远比不上此刻,“师兄你好生休息。”
说完就要从房门前离开,但她大脑刺痛,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再次醒来时,她是在自己的房间,但是身边没有人,师兄也不在,房里极其安静,若是往常,她突然昏倒,师兄肯定是在的。
宁卿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
她许久没见师兄回来,深夜,她才听见门口响起轻缓的脚步声。
宁卿连忙起身,但在走到门口时停下了,门外的动静很快消失,她站在黑暗里,神情有些木然,长发披散,往日澄澈的杏眼此刻充斥着别的情绪。
单薄的睡裙罩在身上,纤细得宛如一张白纸,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垂着眼帘的少女抬眸,直直看向墙壁,墙壁的另一侧,正是深夜才回的裴谨。
“师兄,我后悔了……”
以往他那样对她,现在却毫不在意地将她丢弃在一边,师兄真的好可恶,好狠心。
以往他对她所做的那些事情,她该讨回来才公平不是吗。
可她才筑基,而师兄是大乘境的修士,她又该怎么办。
宁卿回到床上坐着,双手抱膝,这一夜都未入睡,睁着大大的漆黑的双眼,许久
没有转动,直直的机械地看着隔壁。
一直到破晓,她才动了动身体,浑身冰冷她却毫不在意,赤脚下床走到门外,正好撞见走出房门的裴谨。
他看了一眼她,径直走向门口。
“师兄,你去哪儿?”宁卿站在原地,注视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淡声问。
“下山。”只冷淡地留下两个字,裴谨就踏出门外,消失在宁卿面前。
她咬紧下唇,分明早已看不到他的背影,却始终没收回目光,这般站着看了许久。
这些日子裴谨很少看见宁卿,时常在面前晃的人不见了,他皱皱眉,若有所思,看向宁卿紧闭的房门,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青梧山。
将自己关在房里的宁卿炼制成功需要的药,长舒了口气,但她不确定能否成功,她攥着药瓶,看向隔壁,弯起眉眼笑了笑。
宁卿没想到,自己的药没派上用场,老天爷就将机会送到她眼前。
正准备想办法让师兄服下她的炼制而成的丹药时,宁卿看见堂屋中的男人扶着方桌,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她连忙过去,“师兄,你怎么了?”
裴谨口中溢出刺眼的鲜血,宁卿连忙伸手去擦,但是血擦了又流,她的动作只是徒劳。
宁卿慌不择已,立用玉简联系兰溪和医修,随后将师兄扶进他的房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