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凉,公子当心冻坏身子,小姐可要心疼了。”
提到戚如穗,何镜抿了抿唇角,未阻止阿言的举动。
这半年时光,戚如穗待何镜种种,阿言都看在眼里。他心间逐渐放下偏见,也隐隐期盼着公子能有个女儿承欢膝下,如此便不会再艳羡若竹少爷了。
他伴公子二十载,对公子心间想法早已揣度透了。
窗外风雪交加,戚如穗今夜又未回来,已经连着半月了。
何镜独自躺在床上,虽早有暖炉温热床铺,可一个人躺着却总觉得不对。他翻来覆去几次,奈何就是睡不着,便起身从书柜上拿了本书,只是当他看清书名时,呼吸屏住了瞬。
何镜放下那本《荆蛮异闻录——圣子风流艳史》,又匆忙抽了本寻常话本。
他幼时便爱看书卷,奈何读的不是诗书正史,而是些稗官野史,或是奇闻怪谈,少年时也会看些花前月下的缱绻话本。
后来生了怜儿,他便陪着怜儿重新读史,看的也都是诗文。
前些时日他无意翻出一本风月小书闲读几页,没想到戚如穗竟也注意到。
何镜捧着书卷,半响也没看进去一个字,索性又看向合拢的窗前。
他希望戚如穗会回来,更期盼她能记得明日是何日子。
许是何镜思念心切,女人推开房门时,他竟怔怔愣住。
屋外大雪纷飞,戚如穗起先惊讶,随后便是一笑。
“怎还不睡?”她褪去带着寒意的衣衫,微凉指尖触上男人眉眼。
“在等妻主。”何镜眸子看向戚如穗,说着还欲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妻主近日可还顺利?可有受伤?”
戚如穗好笑的握住何镜的手,“我自是无事。”
京中打打杀杀与她无关,她只是借给了皇太女些金银,填了国库的空。
“那妻主可还记得,明日是何日子?”
见何镜小心翼翼的模样,戚如穗声音也轻了许多,“我记得。”
并非什么大日子,只是怜儿六岁生辰。
白日里,半个月没见娘亲的怜儿分外兴奋,扬起小脸唤了好几声娘亲。
戚如穗抱起儿子,将纯金打造的长命锁为他带好,“怜儿,生辰快乐。”
男孩这才想起,今日原来是自己生辰,他新奇的打量着自己脖颈上的项链,稚嫩的小脸眉眼弯弯。
过了今日,怜儿便六岁了。戚如穗却是初次为怜儿过生辰,就连寻常孩子出生时便会配齐的长命锁,怜儿都是初次拥有。
可男孩并不在意,生辰有娘亲与爹爹在身旁,他便觉得十分幸福。
徐霜华与戚若竹也备了贺礼,又下厨做了顿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