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望凌彦培,眼中透着失望,“他若知道,怎容那些人摆布他?便是忍耐,也不会任由那些人如此拿捏他。”
酉五正守在门边上,此时对着凌湙道,“主子,誉公子来了。”
凌湙望向门边,“让他进来。”
房门掀开一道缝,不一时,就从外走进一个瘦弱的小公子,一身黑衣罩的身形单薄,头上只用一根墨玉簪子挽着,走路的步子很慢,却仍一步步的坚定的走到了凌湙面前。
凌誉对上了凌湙的眼睛,宁琅和陈氏已经彻底傻了眼,站在凌湙身后来回望着凌彦培和凌誉,一时竟不知哪个是哪个,就根本对不上号。
两人的模样,已经在无相蛊的催合下,彻底融成了一个模子。
凌湙低头与凌誉对视,半晌,方道,“你是自己来的?”他没让酉二酉五去接他。
凌誉点头,望了眼地上的凌彦培,稚嫩的声音里带着沉稳,“我收买到了侍童,他会将彦培的行踪告诉我。”
凌湙点头,站定在他的面前,“你是什么时候察觉身边人有异的?”
凌誉道,“从酉二酉五来让我跟,彦培配合着玩游戏时开始。”
凌湙叹息,“你叫他彦培,是知道他的身份了?”
凌誉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是,他长的与父亲极似,而我恰在父亲的笔墨中,见过写有他名字的纸张。”
凌湙望着他,凌誉也望着他,两人突然笑了一下,凌彦培在旁直接傻了眼,半跪着从地上起身,望着凌誉,喉咙涩然,“你……你……”
凌誉转头望了一下他,笑道,“你该唤我五叔。”
咕咚一声,凌彦培又跪回了地上,呆呆的仰望着凌誉。
凌湙则对着凌誉道,“你有什么想问的?”
凌誉的眉眼透着温和,身高只到凌湙胸口,小小的人有一种天然镌刻尊贵气,举手投足都带着良好的教养气度,那是一年来段大学士不断教导的结果,他在人前学的乱七八糟,可私底下,却将之研透进了骨子里。
“我想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们都不告诉我,或者说,没有人在我面前提起过,我只能从那些人的表现里探知,我应该并非真正的凌家子,后来看到彦培,我就猜,这中间肯定有阴谋,可具体是什么,我也看不出来,因为之前一直表现的贪玩不好学,这一年来便只将自己假扮成天资蠢笨之人,好试图叫他们弃了我,结果……”反而更令那些人上心看顾,引着玩各种小儿戏物,直往不学无术里引导。
凌湙边听边点头,一年了,真若是个蠢货也就算了,但凡有点脑子,也该察觉身边环境的不对味了。
“知道闵仁太子么?”
接着,凌湙没给任何人缓冲之机,直接道,“你是闵仁太子的遗腹子,也是闵仁太子送给你父亲的护身符,或者说,是闵仁太子送给凌家的护身符,生母卫氏这点没错,但不是你身边的那个,真正的卫氏仍在边城,你身边的这个,同你们一样,服了无相蛊,用来混淆人视线的赝品。”
凌誉叹息着找了把椅子坐下,苦恼的揪了把鬓角的头发,“原来如此,我就说那些人的表现好奇怪,父亲送我出门时,明明只说让我来宁侯府躲一躲,尔后没几日,我就在府中遇见了彦培,再尔后呢?哦,居然有人主动跳出来收我做关门弟子,一件件的,跟排布好的计划表一样走,而我就是那中间的娃娃……”
凌湙也拖了把椅子坐旁边,对着他的脸打量,奇道,“你不难过么?或者,你不为自己的身份惊喜?”
凌誉顿了顿,摇头道,“有什么好惊喜的?该是惊吓才对啊!”说着一把按住了胸口,往凌湙面前凑了凑,咬耳朵般的道,“你能把我弄出京么?真的,我感觉身边就没个好人,杀机四伏的,全靠我装傻充愣才蒙混过去,哦,还要谢谢你给我派的酉二跟酉五,他们特别好用,帮我打了不少掩护,好几回我都差点露了马脚呢!”
凌湙发现自己竟然看不透他,不由沉了声再次发问,“你甘心?无论是你的亲生父亲,还是养父,可都是死在同一批人的手里的,你不打算为他们报个仇?顺便抢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凌誉挠了挠脸摇头,“我什么都没有啊,这不跟螳臂挡车一样么?再说,父亲他从来没让我替他报过仇,他只叫我好好的活着。”
凌彦培扶着椅把手,摇晃着站起了身,此时弱弱的出了声,“我有人……”在几人多双眼睛望来后,咽了把口水道,“曾祖父给我留了人。”
凌湙≈ap;ap;ap;凌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