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涂年的双眼从浴巾中露了出来,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人正以一种无法言喻疯狂的眼神看着他们,那时候的他还不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只觉得可怕。
那些人拿出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武器,泛着清冷的金属光泽,涂父挡在他们母子的身前。
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父亲和对方对抗的时候,那些武器一把又一把的没入他父亲的身体里,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土地里,与天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导致地上出现了血红色的小水洼。
看着父亲脸上痛苦的神情,涂年嗷嗷地吼着,幼兽的叫声在这里显得格外的清晰,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对所有人都那么好的父亲会被这么对待。
这时涂母温暖的手捂上了他的眼睛,温柔的声音中掺杂着几分说不清的颤抖,“年年乖,我们不看。”
母亲不知何时又化成了人形,将涂年紧紧抱在怀中,让他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手一下一下拍在他的背上,安抚他的情绪。
“带年年走!!”
听到父亲的声音,涂年慢慢睁开了眼,他抬眸看向母亲。涂母抱着他往雨中跑去。
她的脸上不知是泪还是雨,涂年笨拙地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湿润擦去。
“妈妈,为什么爸爸不和我们一起走?”
涂母没有说话,只是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嘴里不停的喃喃着:“年年乖,妈妈在不怕。”
他们走到半路上就被拦了下来,从另一个方向涌上了一批人,依旧是一样的打扮,手里拿着怪异的武器。
涂母害怕涂年会受到伤害,干脆化作兽形,让涂年待在她的背上。
涂年趴在涂母的背上,看着涂父涂母慢慢狂化。原本最是美丽的狐山这一刻化成了修罗场,触目之处皆是血色。
涂父涂母的原本白色的毛被染得通红。
涂年用肉肉的手捂住自己的双眼,眼泪慢慢蓄满了眼眶,他害怕,他再也不要看雨了,他想回家。
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人,一批又一批仿佛源源不绝一般。
涂父涂母的身体慢慢变得僵硬,反应的速度也变慢了。
他们似乎也发现了两只狐狸的不对劲,大声笑着。
“快!他们快不行了!!!扔银勾将他们固定住,不要让他们跑了!”
“九尾狐要活的!你们下手轻一点不要伤到她的性命。”
“她背上还有一只小的狐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九尾,你们小心一点。那只天狐太碍事了,又不值钱,直接杀掉就好了!”
那么多的人同时甩出银钩,钩子直接穿破了涂母的皮层,银钩的爪子那设有倒钩,稍稍一扯动就是钻心的疼痛。
涂母发出痛苦的低叫声,用力想要挣脱开这些限制她活动的钩子。
那些人用力扯着绳子深怕一不小心被她跑了,一把银钩划过涂年的手腕,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血像是不要钱一般涌了出来,他看着那里不知该怎么办,只能用手捂住,好像捂住就没事一般。
涂父听到涂母的叫声心神大乱想要过来帮忙,却没想到在跑过来的路上一只刻着诡异符咒的箭直直朝涂父射来。
涂母瞳孔缩了缩,固定她的绳索纷纷被震断,倒钩上挂下丝丝点点的肉。
事情就发生在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她没办法将涂父推开只能自己半道上将箭截了下来。
箭从她的心口穿过,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止了,起码在涂父的眼中时间停止了。
“妈妈!”
稚嫩的声音响彻山中,老天似乎应和着一般,雨下的更大了,泼天的大雨砸在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水洼。
涂年只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涂母用最后一丝力气化作人形将涂年紧紧抱在怀中,慢慢跌坐在泥泞中。
她望着涂父的方向张了张嘴,声音轻到快要听不清:“涂天带我们走……”
如果再不走,不只是她还有涂年也有可能丧生在此。
涂父见到这一幕大吼一声,天狐的叫声响彻整个妖界,这会天狐族的人才发现不对劲,可是他们距离狐山的位置还很远,根本来不及支援。
经验老道的猎妖人当即大叫不好,“快!速战速决,等会别的妖都来了,我们就难对付了!”
后来涂年或许因为失血过多所以晕了过去,之后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手也被包扎好了。
他们现在在狐山的地下洞穴,这里地势复杂弯弯绕绕的,不熟悉的人下来一时半会都走不出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