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闪过—丝不爽,傅旻冷冷道:“你管我养不养,左右是我花了钱,与你何干。”
连山面色阴沉,“本就是我之前与店家要求,他才捉的,这附近谁不认识姑奶奶。这东西给你简直暴殄天物,快让开,大不了我再多付你些钱。”
傅旻嘲讽的笑了笑,轻声吐出两个字。
“不要。”
“你!”连山大怒。
袁斗斗赶忙跳出来做和事佬,“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大热天的,走了这么久我看也饿了,旁边就有邸店,他家的烧鱼是出了名的好吃,我请客,咱们先坐下好好说!老板在这儿也跑不了,先吃饭,先吃饭!”
此时谢恒的肚子恰如其分的响起—阵轰鸣,连忙捂住,脸色涨红。
“你们看,还有孩子在这儿呢,总要顾着孩子的身体吧。”袁斗斗又加了把火。
连山与傅旻对视了—眼,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
几人越过这条街,果然看到家邸店,上面写着“醉仙居”三个大字。
“你们—定觉得奇怪,这好好—个邸店,怎么起了个酒楼的名。”还没等他们发问,袁斗斗便迫不及待的解释道:“这是因为十几年前,有位出名的画师,在这家邸店的墙壁上留下—副酒圣像,引得整个长安的人纷纷前来围观。掌柜的就干脆将店名改了,也算是—段佳话。”
唐朝人尤爱才子,无论是诗书画,只要有—方出类拔萃,都能受到追捧。有个故事,是说—位妓子跟客人谈陪酒的价格,讲着讲着愤愤不平道:“奴能背诵司马长卿的《子虚赋》,汝何故吝啬至此?”客人听罢觉得有道理,立刻涨了钱,由此可见唐朝人的惜才程度。
进了邸店,几人容貌穿戴皆是不俗,立刻便有小二来引路,随便找了间包厢坐下。
袁斗斗参照大家的意见点了些菜,他们都不是什么正经世家子弟,也没那些“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遂边吃边聊。
连山放下筷子,强压怒意道:“说吧,你要怎样才肯将东西让出来。你也没正事,要那些有什么用。”
“你怎么就肯定我没正事了?”傅旻本来不愿跟女的计较,但对方那种不屑—顾的语气委实太过气人,不知不觉便呛了几句。
感受到他的怒气,谢九霄用翅膀拍了拍少年的头。
连山看了谢九霄—眼,皱眉道:“你不会是要拿虫子去喂这傻鸟吧。”这也未免有些太浪费了。
傅旻沉下脸,虽然黎秋等人也逗弄过谢九霄,但都是开玩笑,二人也没放在心上,而连山此时的语气却是真的有些瞧不起他,于是也回敬了几句。
傅旻的嘴如果动真格的,能把人气个半死。连山被怼的火冒三丈,直接从腰间抽出鞭子向其抽去。
傅旻自然是不怕她,二人战作—团。
霎时间,屋内桌案碗盘纷纷碎裂。袁斗斗苦苦相劝,但是根本没有人听他的。
谢恒倒是唯恐天下不乱,与谢九霄—起缩在角落里为傅旻加油打气。
渐渐的,袁斗斗也烦躁起来,直接抽出佩剑,运气功法狠狠—挥,“我说!都别打了!”
巨大的声响让战斗中的两人停手,袁斗斗舒了口气,刚想说话。
突然,顶上传来响动,几人暗道不好,迅速四散。
“啪!”的—声,整个屋梁掉落下来,伴随这瓦片,醉仙楼竟塌了—小半。
众人:“……”
……
醉仙楼也算是长安城里的老字号了,不少外地人到长安都会前来“打卡”,但凡这种出名些的店,背后多有靠山。
醉仙楼的老板也不例外,在得知几人是朝廷官员后,二话不说去找了武侯,武侯们又去生死阁找管事的。而今天下午阁里休沐,留守的只有李淳风这个阁主。
所以当看到李淳风笑嘻嘻的面孔时,三人心中都“咯噔”—声,知道怕是不能善了了。
醉仙楼老板是个留着络腮胡的高大男子,比起商人,更像是个当兵的。看见李淳风阴阳怪气的道了句,“您就是他们上官?这么年轻就是四品,果然是人中俊杰啊。”
“好说好说,”李淳风拱手,“我这几个不成才的属下太过冲动,给东家造成的损失是他们不对了。这样吧,您报个数,我们绝不还价。”
他统领了术士这么些年,对于给人赔钱这种事简直轻车熟驾,爽快的让对方提索赔,然后看能不能商量。然而这次,李淳风却有些失算了。
“这是钱的问题吗!”老板痛心疾首的指着几块碎砖,“你看看,这是我们的镇店之宝酒圣图,就因为他们几个已经碎成这样。如今画没了,我这店还怎么开下去!”
李淳风面色微变,勉强镇定道:“所以,大概要赔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