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愣住了,呆呆的问道:“我们去哪儿?”
“去看房。”傅旻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接着直视着谢恒道:“我之所以带着你一起走,完全是因为你能帮着家伙恢复真身,你我属于各取所需,不存在谁欠谁的。所以你遇到事,也无需这般小儿女作态,挺起腰板,想到什么说什么便是,听到没有?”
不知怎么,看着少年冷淡严肃的面孔,谢恒竟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心,重重点了下头。
“嗯!”
……
外甥突然提出想要搬出去,萧进自然不会同意,不仅不同意,还把人斥责了一顿。
“你才多大,就要离了大人过活。之前我放你在长安待过一阵,当时你都把自己过成什么样了!不许去!”想到外甥那磨损的袖子,蜗居的小院,萧进便感到痛心疾首。
……也没有那么差吧,傅旻默然,他觉得当时还挺自由的,不像现在,没走几步便有人跳出来争着抢着要服侍。
其实就算没有谢恒,傅旻也早就想要离开了,不是自己家终究不习惯,本来当时说好也只是暂住。不过话肯定不能直说,否则以萧进的性子定然不会放人。
傅旻想了想,突然做出一副委屈的神色,“我自然也想跟舅舅住在一起,可是一来怕生死阁那边传出闲话。二来我是傅家唯一的男丁,振兴家门的重担如今落在我身上,外甥总要置办家业,让世人看看傅家如今还在。况且……”
傅旻话题一转,“舅舅也不经常回府,每日在生死阁与李阁主同吃同住,公务如此繁忙,我自己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
讲到这里,萧进面皮微红,不自在的咳嗽两声,“可是你还这么小……”
“寻常人家在我这个年龄已经有娶妻生子的了,舅舅!”傅旻最后央求着叫了一声。
萧进被磨得受不住,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偷偷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傅旻几乎是立刻便带着谢恒谢九霄两个出门看房。
看着外甥的背影,萧进愁眉苦脸的长叹一声,“儿大不中留,性子这么野,指不定哪天一声不吭给我带回个外甥媳妇来。”
……
长安的房价,以现代的眼光看来其实不算贵,一座占地将近五万平方米的豪宅,官府要价仅仅五百万文钱,如果按照大唐初期的钱价,兑换成现代的钱,大概就是五百万人民、币。
五百万人民、币在北京买上这么大的豪宅,自然是十分便宜。不过唐朝终究是与现代不同,之所以卖的便宜,是因为想要买地,还有许多附加条件。
最重要的是,唐朝人的房子都讲究制式,像那种五万平米的大豪宅,必须要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居住。如傅旻这般七品芝麻官,能住的房子也就比寻常百姓宽敞一点。
这样狭小的空间,对于傅旻来说自然是不够用的。他每日除了自己练功,还需要指点谢恒,家中两个术士,破坏力成倍增长。如果住在那种人员密集的地方简直不敢想象。
所以傅旻思考许久,最终还是觉得买个大房子。
虽说朝廷有规定,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等买到地后,先将原主人的门楼、外墙全部拆除,然后按照家中人头分割成几处宅院。如果实在不行剩下的还可以租出去,如此一来便万无一失。
跟着伢人转了一天,最后挑选出一套大家都满意的宅院,付了定金后傅旻便匆匆离开。
原本以为这件事到此为止,只等原主人收拾好东西搬出去,结果没过两日便被告知屋子不卖了。
“不卖了?”傅旻眉头紧锁。长安城讲究一个“东贵、西富、南贫贱”,所以越往南的房子面积越大,越往北靠近皇城的房子面积越小。他相中的宅院极其少见,在长安城北的里坊中还极为宽敞的,这次如果错过了,以后不知道何时才能遇见。
于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价钱上差了一些,不如让主家再开,我这边可以斟酌一下。”
“不不不,郎君敞快,给的价钱已是极为厚到,只不过……”伢人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你但说无妨,”傅旻心知怕是遇到其他事了。
“只不过不知怎么,突然冒出一个世家子,愣是要以低价收了那套房子。”伢人苦涩开口,这么便宜的价格,他连佣金都收不了多少,“那家主人祖辈在前朝当过宰相,如今要到外地去上任,也是没办法了才打算卖房子,这次算是倒霉,遇到硬茬了。等下我小的就要跟着去过户,这不,抽出时间与郎君知会一声。”
不应该啊……傅旻有些纳闷,长安城里如此有势力的人家不多,而且他们应当都不差这点钱,怎么会做这般有损家族声誉之事。
“带我过去看看吧,”傅旻对伢人说道,也说不准是遇到什么骗子了,若真是这样,他决定当场拆穿对方,然后将房子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