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纪明川是怀着对自家大哥的关心问的,但纪言郗实在是觉得难堪,轻声应付了他一句:“说来话长……”,然后指了指贺肖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又小声地说:“去翻钥匙,先离开这里。”纪明川看了眼浴室那扇门,轻手轻脚地朝着沙发摸了过去,上衣没有口袋,他拿起裤子搜了一遍,但除了一小板不知道什么药之外什么也没有。他往茶几上瞧了瞧,上面只有手机和车钥匙。他带着点气把贺肖的裤子仍回沙发上,回过身着他哥,心里真的觉得贺肖是疯掉了。纪明川走回床边,“没有钥匙。”纪言郗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纪明川看到后看了眼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有一杯水,不明白他哥明明是渴的模样却不去喝水。纪言郗视线在房间里寻找着有没有硬一点的东西,找着找着就发现纪明川正在看着床头柜上的那杯水发楞。茶几那边有热水壶,但这杯水是贺肖刚刚回来时从外面接进来的。纪言郗确实渴了,但那杯水他不想喝,即使很大概率在晚一些的时候被强制地灌下去。这几天贺肖在晚饭前都会给他从外面接一杯水进来,一开始他并没有发现异样,但接连三天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如果他猜的没错,贺肖应该是在里面放了类似催情剂之类的东西。贺肖已经进去挺久了,但这房间里并没有足够坚硬的东西可以砸这个锁,那茶几倒是挺坚硬的,但要是搬得起来他早搬了,而且估计砸下去虾仁猪心的二娃“你够了!”纪言郗忍无可忍愤然地叱了一句。下巴的力道随即松开,但下一秒,纪言郗的双手不由他反抗地被折在了一起,手腕叠着被握在一只大手里,下巴被高高地推仰起,唇被狠狠地碾压啃咬。……门被贺肖从里面锁上了,纪明川的指纹已经开不了锁。他只能在门口呼喊着,怒吼着大力地砰砰拍着门、踢着门,锤着门,但半小时过去了,那扇门丝纹不动。他泄气抽噎着靠着门板缓缓坐了下去,双手搭在膝盖上,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还一直不嫌累地拿着那把锤子。现在怎么办?为什么会这样啊?我能做点什么?报警吗?那贺肖哥怎么办?会不会被抓?哥会希望看到我报警吗?他刚刚说的是叫我离开明天带锁匠来。纪明川坐在那里满脑子的混乱,为什么哥和贺肖哥会走到这一步?许久后,他看着电梯门,眼睛一眨一眨的。找浩然哥?找北冥哥?找肖姨?但是找了又怎么样呢?只会让哥感到更加难堪罢了。纪明川手里的锤子一下一下地锄着地,无力的感觉泛满了全身。哥和贺肖哥之间有需要解决的事情,现在除了他们自己,没人能解决他们的事情,但这样的解决方式太疯狂了,神经质的疯狂。“叮咚”电梯门突然打开,纪明川抬起头,就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纪明川抬手擦了一把眼泪,凝眉看着他,乔安也看着纪明川,被纪明川那刚刚哭过此刻显得有些可怜的眼睛吸走了全部的注意力。两人就那么对视着,直到乔安站到纪明川跟前,在他看清纪明川手里的锤子和他身上的血迹时猛地往后跳了一步。“你……你是谁?为什么拿着锤子坐在这里?!”这怎么看都像是凶杀现场!乔安吓得腔调都歪到半边天了,纪明川听在耳里是这样的:你四蛇?歪肾磨辣着嘴自坐在折力~纪明川耳朵捉着最后那四个字“坐在折力~”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清了清哭腔,生色冷声问:“你又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栋公寓楼都是一户一层,他哥这套还是楼中楼的大跃层,这层和上面一层都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走动。纪明川看他那小绿眼一直盯着自己手里的锤子,就把锤子放到了一边,拍了拍手站了起来。乔安见他没有攻击的倾向,警惕的状态松下来了一些,但还是提防着,毕竟纪明川身上有很多血迹,而且看着也不是他自己的。乔安的腔调正回来了一点,“我是来送……不对,你还没有说你是谁。”他说着又后退了一步。“外卖?”纪明川盯着他身上价格不菲的衣服随口问了一句基本不可能的问题。但乔安却点了点头,说:“对,外卖。你是谁,为什么坐这里?肖的朋友吗?”乔安问完也突然意识到了独户楼层的问题,虽然他在这里没住多久,但他知道这每一层的电梯都是要有人像或者是指纹才能上来的,他来这里的第一天肖带他录入过。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个人长得很无害,但又是血迹又是锤子的,还是很虾仁的!肖的朋友?肖?贺肖哥?纪明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乔安。他来送外卖?“送什么外卖?”纪明川眯着眼看着他,这人除了身后背着一个小背包之外手上可什么都没有。“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乔安再次说着,慢慢走上前去按门锁,然后按下了拇指。”嘀嘀嘀”门没有被打开,乔安愣愣地看着门板,挠了挠头再次试了一下,不出意外打不开。纪明川看着乔安,声音拔高了一点,“贺肖哥叫你来的?你来是做什么的?!”哥都那么狼狈了,贺肖哥还叫人上门来是想做什么?如果哥那副样子被别人看到了他肯定会很难受!贺肖哥为什么要这么做!乔安有些惊讶:“你是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