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游一脸懵逼,世界观都被震了三震。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陈柏青一把拦腰抱起,扛去了床上。“你给我等等,你刚刚什么意思啊陈柏青,”姜游趴在陈柏青肩上,还在不安分地动来动去,“草,你也清醒着啊,那你还让我给你你诈骗犯吧你……唔唔。”陈柏青懒得听他发疯,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唇。姜游一开始还不满地捶了陈柏青几下,到后面却逐渐泄了劲。细雨敲窗。屋外正是初春,寒风料峭。屋内却热度攀升,爱意如烈火,又如汪洋,一浪高过一浪。姜游最终还是玩上了制服py。陈柏青家里还有一件干净的,洗过没穿的备用白大褂。他的肩膀上还带着姜游留下来的咬痕,慢条斯理地低头整理袖子,斯文儒雅,清冷禁欲,性感得要命。姜游看得口水直咽,一晚上找陈医生打了四针。:胸针半夜三点,姜游躺在床上,明明累得一比,但又还是不想睡,他趴在枕头上,刚刚被陈柏青抱去洗漱过,身上还沾着一股湿漉漉的接骨木花的味道,发尾也潮湿,上半身却莹白如玉,星星点点印着吻痕,一路延伸到腰际。但再往下就看不见了。他腰上搭了一条白色的被子,遮住了腰臀,只露出两条清瘦结实的小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晃来晃去。他面前放着张纸,手里拿着一支笔,写写画画的,陈柏青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在写歌词。“这是你们最近要出的新歌吗?”他问。姜游咬着笔,心不在焉嗯了一声。“左海洋说我上次写的词还不错,让我试试,”他删掉了最后一句,改了改“刚刚突然有灵感了,就赶紧写下来了。”陈柏青瞥了那词几眼,笑了一声。“淫词艳曲。”他说。姜游立刻瞪了他一眼,但咬着唇想想,又笑了起来。还真是。跟陈柏青被翻红浪后才有的灵感,写出来也不自觉带了一丝暧昧与挑逗。他记录得也差不多了,具体细节后面再磨,把这张纸放在了床头柜上,头又枕在了陈柏青的腿上。他攥住陈柏青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生日快乐,哥哥。”他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情事后的绵软,眼睛在日光灯下湿润得像浸过水的黑色宝石。刚刚十二点的时候,他就坐在陈柏青身上,咬着陈柏青的耳朵祝过生日快乐了,但现在还是想再说一遍。陈柏青摸了摸他的头,不客气道,“谢谢。我的生日礼物呢?”姜游笑起来,“怎么还有人自己要礼物的?”陈柏青一点也不在意。他平静地看着姜游,十分理直气壮,“不要是傻子,你要是不记得给我理我了,说明你不在意我了。”更何况,他知道姜游一定不会忘记。从幼儿园开始,每一年,姜游都不会忘记给他生日礼物。他甚至还记得,幼儿园大班的时候,他生日那天正好生病了,也没有去上学,在家里休息,而姜游踩着小板凳,爬上窗台,敲了敲他的窗户。他昏昏沉沉,发烧烧得有气无力,一抬起头,却看见姜游拍着他的窗户,自己还是个小不点,白软软胖乎乎,一笑就露出缺了一角的门牙。姜游从窗户的缝隙里递进来一个小狗玩具,是吴芮买给他的,他一向珍惜得不得了,却肯拿出来送给自己的好朋友。从那之后,每一年的生日,他都有了隐秘的期待。姜游真是服了陈柏青这一副恃宠而骄的样子了。他白了陈柏青一眼,自己又笑起来。“给你给你。”他也不穿衣服,随便拿过旁边的灰色毯子在身上披了一下,光着脚去翻他的行李箱。但是等摸到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他抬起眼看着在旁边等他的陈柏青,不知为什么又犹豫了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他特别订做的,为此还勤勤恳恳攒了几个月的钱,帮他制作的朋友都快烦死了,孟扬也被他骚扰了个够呛,呸了他一脸。可他看着坐在床边的陈柏青,爱极生忧,一瞬间又仓皇不定,觉得这份心意会不会太轻了。陈柏青望着他,明明刚才才跟他厮混过,可往那儿一坐,还像是不染尘埃,天生的端方清冷,像古寺里亭亭净植的松树,不喜不嗔,不骄不躁,只受明月清风的照拂。姜游磨蹭了好一会儿,才又慢慢吞吞坐回了床边。他有点说不出的羞赧,眼睛四下乱转,就是不看陈柏青,捏着那小盒子在手里不肯松,过一会儿又像在丢什么烫手山芋,唰得往陈柏青怀里一扔。“给你的。”他咕哝道,“先说好,不管你喜不喜欢,反正不许嫌弃。”陈柏青从看见那个小盒子起就挑了挑眉。他把这个盒子在手里颠了颠,又轻轻晃了晃,问,“你不会给我送了个戒指吧?”他就是随口一问,心里并不这样觉得。以姜游跟他的进度,想从这小骗子手里套一枚戒指,想来是白日做梦。但姜游却可疑地顿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陈柏青心里掠过一丝疑惑,也不拖泥带水,玩什么延长惊喜感,干脆利落地打开了盒子。那盒子里不是戒指。而是一枚胸针。长款的造型,像一柄利剑,剑的顶端装饰着海蓝宝石,而在海蓝宝石旁边,又垂着一根细细的链子,底下缀着一个小小的圆环。陈柏青仔细看了一会儿,把这个胸针拿起来端详了一会儿,那枚缀在链子下的圆环随着他的动作,跟着摇摇晃晃。这枚圆环是白金色。细细的素圈,只有中间嵌了一颗小小的钻石。陈柏青盯着那枚圆环看了一会儿,试探性地把无名指伸了进去,冰冷的铂金穿过他的手指,停留在了底端。契合得天衣无缝。这是一枚戒指,被装饰在了胸针上,藏在海蓝宝石的下面,像一片掩人耳目的心事,沉浸在无尽幽深的海洋里。姜游也没想到陈柏青这么快就发现了。他自己送的礼物,却又有点不安,左顾右盼,身体也跟着轻轻摇晃,仿佛屁股底下有钉子。陈柏青转动着手指,端详了这枚素戒好一会儿,才抬起眼,注视着姜游问道,“这是什么?”能是什么?姜游想。是他无法宣之于口的占有欲,是他不得见光的一点情思。他低下头,结结巴巴跟陈柏青解释,“我……是想过送你戒指的,但是哪有兄弟戴情侣戒指的,谁看了都要多想,咱们爸妈再迟钝也能发现问题。就算只是在学校戴,对你也不太好。所以我……定做了这个。”他极轻地看了陈柏青一眼,“你以后肯定有很多正式场合,总要戴个胸针袖扣什么的,以后你去领奖啊,发表演讲什么的,都把我送的这个胸针带上。”姜游说这话的时候,浓密的睫毛如翩飞的羽翼,又带了一点得意他很笃定。陈柏青的未来一定光辉灿烂,会有很多荣耀加身的时刻。陈柏青望着姜游笑意盈盈的脸,却一时有点出神。他手里的胸针。海蓝宝是他的生辰石,象征沉着勇敢聪颖,也是幸福的标志。他想,这一枚胸针和底下缀着的戒指,最该出现的场合,分明应该是他和姜游的婚礼。可是姜游却小心翼翼地把戒指藏起来,不敢光明正大地戴在他手上,只能藏在胸针里,化作一个无言的秘密。姜游从来说不上细心。唯独跟他有关的事情,小心又谨慎,在他的同学导师面前,一直都笑嘻嘻地说自己是他弟弟。他的手慢慢攥紧,胸针坚硬的材质硌着他的掌心。说不出为什么,心情有一点沉闷,分明是高兴的,却又像山雨欲来,而他与姜游被困在一叶孤舟上,逐水而去。他不说话,姜游本来还得意洋洋,吧啦吧啦说着自己定制时候的细节,但注意到他的脸色,声音却又突然变小了。他有点困惑看着陈柏青,迷茫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胸针吗?”那可尴尬了。姜游已经紧张起来了。也是,陈柏青除了手表什么也不戴,虽然这枚胸针已经算是低调内敛,但没准陈柏青还是不喜欢这些。姜游鼓了鼓脸,心里已经开始想如何补救,但陈柏青却慢慢抱了他一下。“喜欢的。”陈柏青说。他看着姜游,姜游半裹在被子里,头发乱糟糟地四处乱翘,明明已经长大了,但是跟当年幼儿园爬上他窗户的小不点似乎没什么区别。还是一样的真心。还是一样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