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把怀里的人松开一些,明明自己才是罪魁祸首还把人安慰着:“芽芽,他们好像走了”半天没等到人回应。谢程应脸发烫着把手机掏出来,因为部位毕竟偏靠上,就直接从t恤的圆口衣领翻出来。他借着昏黄的荧幕光低下头,就发现,白芽那片比雪还要白的锁骨,一路蹿粉,直染红到了隐隐约约的最里面。而人已经被他欺负地用手背盖着眼皮,哼声都忍着了。等过了好久好久,等到谢程应脑子勉强可以运转了,才传来害怕似的小声:“他们真的走了吗?”--最后等到凌晨快十二点了,谢程应和白芽才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便极力掩饰,领口皱巴巴的衣服和隐隐未褪的红晕却还是骗不了人的眼睛,比如凌书泽。他皱着眉把谢程应拉过来:“你把他怎么了?”谢程应移开目光:“还能怎么刚才,他躲我衣柜了。”凌书泽愣了一下,cpu险些□□烧了。他整整反应了半分钟来消化这个庞大的信息量。他难以置信道:“所以说,所以说你俩刚才全程都藏在衣柜里?”谢程应问:“有什么问题吗?”凌书泽看着眼前这个脸皮厚如城墙的人,震惊地摇摇头:“没看出来,你玩这么大,你”谢程应捂住他的嘴:“小点声,生怕梁子听不到啊,搁他那大嘴,明天全校都知道了。”回到大厅,离半夜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晏紫提议打游戏。梁然又来劲了,一伙人便掏出手机打开某著名5v5竞技游戏,这游戏在他们这些学生里算是国民级游戏了,一般没玩过也听过,晏紫那几个女生都玩地入迷,吴昊阳开了个竞技房间,把几个人都拉了进去。几个男生都有游戏账号的,可白芽用的还是很老式的翻盖手机,别说游戏账号,连游戏都下载不了。眼看着几个人都熟稔地打开了游戏界面,白芽动了动嘴唇,刚打算招呼一声说自己就不参与了,手心里被谢程应塞了一个方方块块的小东西。白芽低头一怔,是一个黑色外壳的手机,很新,界面是干净而节俭,一个软件也没有。谢程应说:“你先用。”白芽现在别说和谢程应对话,他看到谢程应都有些呼吸发闷的紧张,只攥紧了那个手机,慢半拍地下载好游戏。手机网速出奇的快,那么大内存的一个游戏竟然很快就下载好了。几人进了房间,陆续等着一些没玩过游戏的女生们下载游戏,白芽刚刚注册的账号,看着那个起名框,想了想,随便取了个名字“电子豆芽菜”。梁然看到谢程应的名字,笑话他:“都多少年了,还是这名字,能不能换个了。”谢程应的游戏昵称叫“别送我带飞”,透着一股满满的中二气息,但谢程应不这么认为。“这不是事实吗?”梁然翻个白眼,又看到白芽的昵称,摸了摸下巴,想起刚才找了这两人好几十分钟的痛苦,有些幽怨,故意冲白芽小声调笑道:“你俩整天这么黏黏糊糊,连捉迷藏都不忘粘一起,不如就起个情侣名吧?”白芽身子一僵:“哪里黏着了,刚才”他看了眼谢程应,很快地也别过眼,“刚才没在一起,就是下楼时候碰到了一起下来的。”梁然不信。但梁然逗趣的话倒是提点了谢程应,他左思右想,左想右思,终于用他语文六十分的文学造诣水平起了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昵称“电子橙子叶”。梁然笑地不行。至此游戏房间终于满了,一个“电子橙子叶”,一个“电子豆芽菜”,在一众中二昵称里显得如此突兀而和谐,看地让晏紫和刘玉玉不停地相视而笑,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偏偏谢程应还为这个极为相称的名字而有些自鸣得意,冲白芽笑着提醒道:“芽芽,看你哥。”白芽早就看到谢程应改了的名字,羞了似的悄悄瞪他一眼,普通人眼里可能就是白芽嫌弃谢程应幼稚,在凌书泽眼里却变了味道。他默默观察着这两个人,心中止不住地担忧起来。游戏开始,梁然作为开游戏房间的房主,看着谢程应和白芽这俩人因为自己“阴差阳错”“甜甜蜜蜜”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冒酸水,心想游戏可以输,情侣必须死,不对,不一定要必须死,不让他们在一个阵营不就得了!他哼哼唧唧着给谢程应和白芽分到了对立阵营。殊不知这成了他在这场游戏被秀了一脸的开端。游戏开了别犯傻了凌书泽索性拽着谢程应的袖子往另一边走去,身后隐约感受到白芽目不转睛的盯视。两人总算来到僻静点的地方。“你到底怎么想的?”凌书泽开门见山。“能怎么想,”谢程应靠着墙揉了把脸,燥道:“我一看到他我恨不得都把心挖出来给他了,快憋疯了,刚才在里面我忍地快炸了。”“我说过了,你俩这段时间内不能在一起。”“我特么知道。”谢程应仰着头,回忆着说:“我知道,他现在那个病很严重,目前也就我能接近他,要是成情侣了会影响治疗效果,要保持友好但不过分亲近的关系和相处模式”他又想到刚才白芽那副勾人地要命的身体,狼狈地沉默下来。道理他都明白,他确实没和白芽确定关系,但他又都干了什么呢?虽然一开始确实是白芽主动的。凌书泽又听谢程应刚才说了一部分细节,思考道:“所以照你说来,根本原因是药的问题。”谢程应点头:“没错,他现在应该很不适应没有药的日子,但那个药伤身体,我不想他碰,”他看向凌书泽,“有没有好点的办法?”凌书泽说:“脱敏治疗讲究的是循序渐进,你懂我意思吗?”他不赞同道,“谢程应,你这次太过火了,他有病你没有,你不能由着他胡闹。”换句话说就是,他是主动的,但不谈事实,你就没有一点禽兽之心吗?谢程应无言以对。他心里又燥又闷,心绪乱糟糟的,扔下一句“知道了”转身回了宴会,凌书泽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跟了上去。白芽一直在不远处的地方靠在墙角上等谢程应,他安静地等待着,看起来很乖巧,他们刚刚在衣柜亲密了那么久,不论是否承认,身体和心理都更加相契合。见谢程应出来,白芽转过头眼巴巴看着他,眼里早已经不自觉就带上了依恋,问道:“你们刚才说什么呢?”谢程应沉默了一下,笑着摇头:“没什么。”说完便刻意和白芽保持了距离,向前走着。白芽怔然地看着谢程应,他敏感地察觉到不对劲,向前跟了几步,解释道:“我没有要问你的意思,就是,顺嘴一说。”他愈发后悔,觉得逾矩了,不该问这些与他无关的事,心底慌地直发虚,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睛就有点酸,更轻声地说:“我下次不问了。”少年的大胆与依赖都如同菟丝子,是层层缠绕在谢程应的宠溺之上的,因此也就格外脆弱,一点点的差池,都会让这株菟丝子干瘪枯萎。谢程应停下脚步,想伸手摸摸白芽的头,又放了下去,他嗓子发干道:“没有怪你,书泽就是说了些一些有关他专业的事。”白芽磨磨蹭蹭地走上前,挨着谢程应的胳膊,偏头问:“真的吗?”谢程应点点头,牵着白芽的手:“走吧,我们一起回去。”白芽看着相握的手,才抿起唇笑了起来。宴会中央的桌子上刚刚摆上一块大蛋糕,足足有四层,外面点缀着蕾丝状的白色巧克力薄膜,整个看起来亮晶晶让人食欲大增。梁然把生日帽子塞到谢程应手里,催促着:“大寿星快点,哥几个眼巴巴瞅着馋都馋死了。”他说这话完全为了拱火,都多大了,还能馋个蛋糕馋地饿死了不成,但现场氛围确确实实被这话调动起来,谢程应在一阵欢呼声中木着脸看着那个幼稚地不行的生日帽,然后把那顶帽子戴在了白芽头上。白芽:?白芽当着众人面,心虚地不敢靠近谢程应,冷不丁被戴上帽子,有些不适地又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帽檐,撇开脸道:“又不是我生日,给我戴干嘛。”谢程应轻手给白芽掖了掖头发,笑道:“你戴好看。”白芽眨着眼怔了一下,还没说话,谢程应已经被一边几个人拉过去吹蜡烛了。谢程应向来不信许愿,他也从来什么愿望需要借助着鬼神乱力来实现,本想敷衍过去,又想到了白芽。心思在这时百转千回,终化为一句愿念。他双手合十着许完愿,众人一起吹完蜡烛,宴会总算到了尾声。人群里的几个女生决定一起打车回去,更安全也更经济,男生就都无所谓,开车的开车,骑车的骑车,白芽看了眼时间,还算充裕,时间足够撑着他回到家里。说是家,其实只是租的一个小区小阁楼罢了,那个小区很旧,物业也差,听说隔壁单元楼还闹过鬼,有一阵子还发生过几起恶劣的刑事案件,小区物业一拍脑门地决定每天凌晨两点后锁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