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11说到做到,真不砸了,f00则不见踪影。方锦查了下直播平台背靠的公司,当即深吸一口气,他是个生意人,经商这些年手腕果决,赔本的买卖绝对不做,但如今在做什么?给姜庭序跟司游送钱?!上头了,问就是后悔!虽然大礼物没有了,但是小礼物不间断,司游得空了就念一串,人太多,抽奖似的。司游玩到晚上九点,通关后完美收官。他饿得前胸贴后背,本能地去找姜庭序。姜影帝收好手机站起身,“夜宵已经准备好了。”“好哥哥!”司游飞奔上去就是个拥吻,不等姜庭序细品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嵌在餐桌前,风卷残云式的狂吃。“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就不直播了。”司游含含糊糊,费力咽下一口唏嘘不已,“但是话说回来,我的粉丝真有钱啊,上万块的礼物眼睛都不眨。”姜庭序“嗯”了一声,将剥好的麻辣虾尾放在他面前,滴水不漏。当晚,司游快睡的时候接到袁斐发来的邮件,是个综艺邀请,冒险类的,《走向丛林》,最近话题度不低,算热门综艺。司游扫了眼要求跟酬劳,没犹豫,短信回复袁斐:【我去。】袁斐:【ok,我来安排,等电话。】司游一夜好眠,起来不用去公司,满足感简直爆棚,姜庭序也选择在家办公,两人各忙各的,但是挤在一张沙发上,司游累了就往姜庭序腿上一躺,顺便接个吻。中午时分方锦电话打来,“跟你说个事。”司游:“讲。”“摆一桌。”“?”方锦有些别扭:“我大概四点左右到临都。”司游猛地坐起身,差点儿撞上姜庭序的下巴:“你要来临都?”“对。”方锦说到这里语气不善:“让姜庭序请客吃饭!”司游愣了下,不明白他的火气从何而来,却是应道:“没问题。”方锦不知道姜11是谁,但司游跟平台分钱,平台在姜氏名下,不就是他们夫夫二人一人一半吗?方锦心想我蹭顿饭不过分吧?等司游挂断电话,姜庭序问道:“方锦要来?”“对!”“我订个包间。”离开时方锦以为自己好些年都不会再涉足临都,他琢磨着等身体养好了,就去更远更大的地方,但陆佳堂舍不得,放不下,把人追了回来,而那些前尘往事,对方锦来说已然恍如隔世,他心中戾气消散,只剩些许怅然,最近新村开发迫在眉睫,姜庭序哪怕在家陪司游都是电脑不离手,陆佳堂做完自己的工作,就开始往铀江跑,来回折腾十来个小时,方锦让他别来了,陆佳堂嘴上答应,但仗着已经拿到了方锦家的大门密码,想人了就开来,好几次了,方锦睁眼发现身侧躺着人。陆佳堂的想念就差刻在脸上,要说不动容那是假的,方锦依旧很爱这个男人。想了想,方锦决定来临都住几天,等新村开发一锤定音后,再说其它。陆佳堂一听高兴得不行,早上就赶去接方锦。姜庭序订的中餐,餐厅环境清幽高档,入门时的几排青竹都是精心种植的,从窗户往外看,是布局精巧漂亮的花园,四周菊花明艳,空气中都飘荡着淡淡的香味。姜庭序跟司游先到,等了十几分钟,包间门被推开,先是侍者,然后就是方锦跟陆佳堂了。“不穿。”方锦微微蹙眉,“说了很热。”陆佳堂一脸无奈,对上司游的目光无声苦笑,现下深秋,让方锦加个外套跟要了他的命一样。“来了?”姜庭序起身,“快坐。”方锦没跟他们客气,拉开凳子径直摊上面,姿势闲适,末了抬起头望向姜庭序:“怎么吃都行?”姜庭序:“你把这间店吃空都行。”“……”事实证明方锦也就是嘴上功夫,两筷子下去已经开始往后退缩了。“别啊。”司游说:“我们这才开胃。”方锦:“……”本来气不顺,现在更不顺。司游如今饭量不小,光是米饭就干了三碗,虎皮肘子他一个人差不多能炫完,虽然分量没那么多,但也看得方锦颇为敬佩。“晚上住哪儿?”司游问。陆佳堂真担心他给自己使绊子,小声:“我那儿。”司游轻哼一声没接话。等这碗饭扒拉完,司游才擦着嘴说:“你那儿行吗?别你身边的人知道些什么,转过头找方锦麻烦。”陆佳堂担保:“绝对不会!”司游点了点头,也不多说了。吃的差不多姜庭序喊来侍者买单,然后一行人转战俱乐部。路上方锦还在说,“昨天去青城寺上香,庙祝给我算了算,说我最近不宜出行。”司游轻笑:“心怀敬畏没问题,你也别太离谱。”要不说东方玄学力量呢?这家俱乐部姜庭序也算常客,之前谈生意需要,也没说碰到沈来章,但今天就这么巧。沈来章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人,他明显瘦了一大圈,身侧站着黄希。原本两方人没交集,室内台球,场子挺大,司游刚捣进去一个,门口就乌泱泱进来十多号人,个个穿着不俗,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下一秒,司游轻啧一声,脸上闪过不悦。人群簇拥的中间,就是沈来章。沈来章笑着跟黄希说话,然后一抬头,整个人顿时僵住,脸上的血色唰然褪去。黄西顺着他的视线看来,也很惊讶。那群人因为这一茬逐渐安静下来,其中不乏认识方锦的,虽然没说上话,但不影响他们对方锦恐惧跟讨厌,前者因为能力不足,方锦又是冰冷性子,后者大概率因为沈来章,都觉得若非方锦手腕见不得光,阅霖就该是沈来章的,如今不过是各归其位,甚至于其中一些人神色揶揄挑衅,曾经的方锦的确没几个人敢得罪,但是如今的呢?他身后没了阅霖做倚仗,他还能狂到几时?方锦也看到了沈来章,心神先是狠狠一拧,然后很快就释然了。不是一路人,不用强求。方锦平静地移开目光,但只有他知道,胸腹位置开始作痛,伤口明明都好了,只有下雨天才会略感不适,说到底,沈来章那一刀太过干脆利落,饶是方锦再做足准备,一时间也没抗住。陆佳堂挡在方锦面前,也是挡住了所有目光,“没事吧?”方锦摇头。决定来临都前就料想到了这种情况。“我跟他,无话可说。”方锦低声。陆佳堂点头:“我知道。”有“沈长雄”这个仇恨横在中间,兄友弟恭的那些年全是镜花水月,方锦早就想通了,他不恨沈来章,但也决计不会再搭理这个人。陆佳堂看向姜庭序:“换个地方吧?”姜庭序:“正有此意。”大家放下东西准备离开,谁知沈来章跟受了刺激似的,眼眶蓦然一红,朝着这边大步走来。“站那儿。”陆佳堂冷冷一嗓子给人钉在原地。沈来章十分惊慌无措,而这种惊慌中含着胆怯跟懊悔,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嘴唇哆嗦着,轻轻对了个唇形,司游认出来,他在喊哥。方锦别过头,一眼都不看他。“我今天不想惹事。”陆佳堂说:“你玩你的,少往这边靠。”司游上下打量着沈来章,神色微冷,据他了解,沈长雄再不是东西,对这个儿子的确不错,杀父之仇摆在面前谁也没办法冷静,这是人之常情,能理解,可方锦这些年的疼爱也不是假的,对沈来章掏心掏肺有求必应,看似断了他的掌权路,实则给了沈来章最向往的自由跟花不完的钱,方锦觉得累的、苦涩的,都不会让沈来章来承担,将仇人之子看作弟弟,方锦也痛苦,而沈来章当时没有一点点要调查的意思,完全是将人往死路上送的。反正这事换位思考,司游不会一刀上去,但也不会再跟对方有所牵扯,所以沈来章现在这副追悔莫及,寻求原谅的态度,司游更是个看不懂。立场不同,有些事情说得通但是未必能认可与理解。沈来章似是想到了什么,深深闭眼,随之一点点冷静下来。就在两拨人要分开的时候,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句轻嘲:“这不是还没死吗?”方锦怔愣的瞬间,搭在肩上的力道消失了,陆佳堂跟飓风一般速度冲出,直接踩着台球桌扑上去,素来性格沉稳绝不倡导暴力解决问题的男人,浑身暴怒地跟对方厮打在一起。我不放心陆佳堂一瞬间脑子里就一个念头:弄死他。说话的人叫周松,跟黄西还有沈来章他们玩了有十来年,算得上圈子里好友,周松口嗨方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跟方锦同岁,但是对方锦的厌恶却在初中时期就有,在周松看来一个被沈长雄欺负惨了的臭小子,虽然养在沈家,但吃穿用度连佣人都不如,那时候的方锦就很阴郁,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自然而然成为旁人欺负的对象,忘记起因是什么了,只记得一堆人围着方锦恐吓,那人立在墙角,眼神跟狼一样,在大家的笑声中方锦忽然扑上来,就盯着一个打,打到所有人害怕。而被盯着揍的那个,正是周松。周家人后来找沈家要说法,奈何沈长雄就是个不讲理的,他不让方锦好过,但也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大声叫嚣,这事反正不了了之,周家刚不过阅霖,只能咽下这口气。群体霸凌中周松不无辜,可他没当回事,同时忘不掉,当时方锦扑来时恨不得将他撕碎的眼神,这种惧怕在经年累月中成为憎恶,后来方锦弄倒沈长雄掌控阅霖,周松惊觉自己跟这人的距离一下子被拉至很远。但这口气憋在心里一直没消散,直到如今,周松自以为找到了发泄口。陆佳堂的拳头如同暴雨,一拳一拳全部打在实处,周松先是觉得脸上身上一麻,跟着疼痛爆炸开,他本能回击,但他是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公子哥,体能上面完全不是常年自律的陆佳堂的对手,更别说陆佳堂此刻在盛怒状态下。黄西愣了愣,然后反应过来上前拉架,谁知陆佳堂蓦然扭头,眼眶猩红,期间的凶恶吓得黄西一个哆嗦,下一秒黄西嘴上挨了一拳,立刻尝到了血腥味。“周家?周松?”陆佳堂脑海中的嗡嗡震颤消退,他低喘着气,将丧失大半反抗力的周松提起来,然后“砰”一下按在台球桌上,目光的压迫性犹如实质,“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周松满脸是血,已经被打怕了,双手颤巍巍挡在脸前,露出的眼中全是惊恐。“说话!”陆佳堂爆喝。这不是还没死吗?怎么有人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彭竹事后告诉陆佳堂,当时再晚几分钟,方锦活不了;陆佳堂在高速上拦住车,当时方锦脸上毫无血色,可衣服宽松不贴身,从领口的空隙中能清楚看到腰腹间隐隐冒血的绷带,陆佳堂那么怕失去他,又不得不放他走,连续半个月的时间,陆佳堂都是在噩梦中惊醒,他神经质地询问安排在铀江的人,方锦还好吗?他如何不恨沈来章?甚至于好像连方锦释怀的那部分恨意,都如数转嫁到了他的身上。可方锦不想计较,陆佳堂就强迫自己也不去计较,但周松一脚就往他的神经上踩踏,陆佳堂不想忍了。忍你妈!他这么想着,手上用力将周松一把掼翻,跟着抬头看向沈来章。任谁都看得出来,陆佳堂不仅没有冷静下来,相反,他积压的怒火被全部勾了出来。黄西察觉到了陆佳堂的意图,冲上来拦他:“你、你冷静一点儿!”陆佳堂顺势拽住黄西的衣领,语气森寒,“这些事,周松是怎么知道的?你们拿着喇叭在圈子里宣传?问过我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