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今日楚王来探望王爷,这是楚王的马车。” “楚王?”赵韩青闻言皱紧了眉头,道:“他何时来的?” “回皇上,来了一个多时辰了。” 赵韩青没再多问,脚步飞快地朝着赵韩青的院子走去,刚进院门就看到两人正坐在阳光下喝茶聊天。看着两人嘴角的笑意,他怎么看怎么觉着碍眼,故意干咳了一声,迈着四方步走了过去。 司华遥看过去,见是赵韩青,随口问道:“皇上今日怎的回来得这么早?” 楚熙起身行礼道:“楚熙参见皇上。” 赵韩青无视楚熙,看向司华遥,道:“王爷是嫌朕回来早了,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听着他阴阳怪气,司华遥不禁有些好笑,道:“皇上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赵韩青大步走到司华遥身边,握住他的手附在胸口,装腔作势地说道:“王爷怎知朕心口疼的毛病犯了?” 司华遥哪能看不出他在演戏,道:“既然皇上老毛病犯了,那就赶紧回卧房躺着。春海,还不赶紧送皇上过去。” 春海闻言应声道:“是,王爷。” 见春海朝他走了过来,赵韩青忙往司华遥身后躲了躲,道:“朕突然觉得好了些,就不必回卧房了。况且楚王来访,朕作为主子,总要好好待客才是。” 司华遥眼底的笑意更浓,道:“皇上确定心口不疼了?” “不疼了,看到王爷,朕就好了,看来王爷当真是朕的良药。” 司华遥哪能不明白赵韩青的小心思,摆明了是在向楚熙宣示主权,不过他倒是不介意赵韩青这么做。 “皇上乃是一国之君,说话怎能如此轻浮?” “在哥哥面前,我只是青儿。”赵韩青抱着司华遥的手臂,撒娇道:“哥哥有所不知,今日在朝堂上他们为着明年会试一事,争得不可开交,吵得我脑仁疼。” “哦?都是谁在争?”司华遥转头看向春海和楚熙,道:“再去搬把椅子。楚王也坐吧。” 楚熙坐回了原位,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在闹,他在笑,两人的亲昵是自然而然的,没有丝毫刻意,他们之间已经没了其他人的位置。 “吏部侍郎李晖清、内阁冯兆军。”赵韩青讥诮地笑了笑,道:“他们那点小心思,我心中有数,无非是想拉帮结派,制衡我这个皇帝。” 司华遥挑挑眉,道:“那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赵韩青如实说道:“我就说这次会试的主考官是哥哥,又指定了蒋冲为副主考,让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提起蒋冲,司华遥难免会想起那个世界他们在一起的过往,不过他回到京都后,并未去寻他,而是将那份情感放在了心里。 司华遥凉凉地看着他,道:“所以皇上又把本王搬出来做挡箭牌?” 想到昨夜的遭遇,赵韩青暗叫不好,连忙解释道:“不是的,哥哥千万别误会,我只是想让哥哥趁此机会发展发展势力,收一收门生。把他们调教好,顶替那些不听话的人,让他们统统收拾铺盖卷滚蛋。” 司华遥闻言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道:“皇上就这么放心本王?” “别说人了,就是这皇位,只要哥哥要,我也给。”说到这儿,赵韩青垮下了脸,道:“事实却是,我想给,哥哥不要。” 司华遥见状不禁轻笑出声,道:“本王累了这么久,就想退休享清福,皇上还是不要打本王的主意为好。” “是是是,没什么大事,我保证不劳动哥哥。”赵韩青赔笑道:“这不是会试一推再推,实在不能再延期,我又不放心那些满心钻营的大臣,只能劳动哥哥了。” 司华遥勉为其难地说道:“行吧,本王便勉为其难应下了。” 赵韩青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 见两人如此,楚熙心里酸涩难忍,起身说道:“王爷,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 司华遥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楚王不留下吃午饭?” 看着楚熙难看的脸色,赵韩青心里乐开了花,巴不得他马上就走,嘴上却说道:“对啊,楚王来都来了,便留下一起用膳吧。” “多谢皇上、王爷盛情,小王不日便要离京,有太多东西要准备,实在不好怠慢。” “既如此,那本王便不多留了,待日后有机会再见。” “好,小王告辞。” 楚熙深深地看了司华遥一眼,随即转身离开,他终究不属于自己。 “楚王就这么走了?”赵韩青假惺惺地叫了一声,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司华遥看得一阵好笑,道:“皇上满意了?” 赵韩青清楚自己的小心思瞒不过司华遥,道:“哥哥,这小子趁我去上朝,过来找你,明显没安好心。” “人家只是马上要走了,这才来告别,哪里没安好心?” “他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他就是在装可怜,哥哥可不能被他给骗了。” 司华遥调侃道:“要说装可怜,谁能比得过皇上,方才是谁说自己心口疼来着?人家西施那是西子捧心,皇上是东施效颦。” “我虽不如西施貌美,却也高大英俊、气宇轩昂,东施与我怎能相提并论?”赵韩青靠在司华遥身上,可怜巴巴地说道:“哥哥莫非嫌弃我了?” “好了,不跟你贫了,坐了这么久有点累,陪我走走吧。” “前几日我看那边梅花已经长了花骨朵,咱们就瞧瞧开了没。”赵韩青扶着司华遥起了身,一起走向梅园。 日子过得飞快,司华遥回京都也有一月有余,眼看着到了腊月,王府的下人也忙活了起来,该买的买,该打点的打点,好似每个人都有忙不完的活计,唯有司华遥例外。 他每日除了吃,就是睡,偶尔在书房看看书、练练字,原本瘦下去的肉,在赵韩青和王府所有人的努力下,终于长了回来,脸色也红润了些许。 春海招呼下人将饭菜摆上桌,亲手给他盛了碗粥,道:“王爷,今儿腊八,厨房里熬了腊八粥,您得多喝点。” 司华遥闻言顿觉哭笑不得,道:“就你们这个喂法,本王早晚胖成球。” “哥哥,胖点好,抱起来舒服。” 司华遥嘴里的粥差点没喷出来,道:“若皇上嫌弃,便找个抱起来舒服的。” 赵韩青忙解释道:“不嫌,我怎么可能嫌弃哥哥,我只想哥哥的身子能再壮实些,少生病。” 春海没好气地瞥了赵韩青一眼,道:“之前两年王爷的身子亏得狠了,现在才算补回来一半。再说了,胖点怎么了,王爷就算再胖,也没人敢说什么。” “得,本王喝,你们别一唱一和的。” 两人闻言一怔,相互看了一眼,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嫌弃,又各自转开了视线。 司华遥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里,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这段时间以来,春海虽然依旧对赵韩青不假辞色,却极少在他面前说赵韩青的不是,这证明春海已经习惯并接受了赵韩青的存在。 春海请示道:“王爷,这几日又有不少人松开名帖,您看……” 司华遥想也不想,直接说道:“不见。” “是,王爷。” 赵韩青随口说道:“哥哥就不问问都是谁吗?” “本王现在只想休假,好好调养身子,其他事一概不管。更何况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韩青点点头,道:“说得也是,哥哥好生修养,只待来年会试再出面便可。” 很快便来到了腊月二十三,司华遥的身形恢复到以前的状态,那种极度虚弱的感觉也消失不见,憋了三个月的他想出去转转,顺便买些年货。赵韩青非得跟着,本想罢朝一日,司华遥没让,只等他散了朝,回到摄政王府,两人这才结伴出了门。 看到店里的红蜡,赵韩青突然问道:“哥哥可还记得蜡花?” 司华遥转头看向他,道:“青儿怎知蜡花?” 赵韩青神情一滞,讪讪地说道:“有关哥哥的事,我自然要知道。” “所以青儿还是派人监视了我?” “那不是监视,是保护。”见司华遥变了脸色,赵韩青立刻认怂,道:“哥哥,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其实在那个似梦似幻的世界,司华遥便已经知道他有派人留意自己的动向,否则也不会自己有点动静,他就知道得一清二楚。赵韩青在向他坦白的时候,潜在的意思也告诉了他这一点,只是恋爱中的人智商普遍下降,赵韩青一时没反应过来。 司华遥见他这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赵韩青这才反应了过来,也忍不住扬起嘴角,“哥哥,你又逗我!” “想做蜡花?” 赵韩青忙不迭地点头,道:“听玄影说你们在院子里做蜡花,热热闹闹,其乐融融,而我却在空荡荡、冷冰冰的东宫呆着,还得参加劳什子宴会。哥哥不知我当时有多羡慕。” 听起来确实有几分可怜,司华遥爽快地说道:“成,那就买些红蜡,院子里的花树多得是,随便你怎么折腾。” 春海在一旁听着,话都听得懂,可意思没听明白,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主子,蜡花是什么?” “蜡花是蜡烛做的花。”司华遥随口解释了一句,道:“现在跟你说,你也无法想象,待回去做出来,你便知道了。去买些红蜡和白蜡,多买些,都来试试,过年嘛,总要热热闹闹。” “是,主子,奴才这就去买。” 再一转眼便是除夕,司华遥和赵韩青舒舒服服地睡了个懒觉。今年的除夕宴取消,赵韩青要陪着司华遥过年,他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那些糟老头子身上。而且司华遥的身子调养得不错,有些事也该提上日程,他可是憋了两年多了。 “王爷,有客上门。”门外传来春海的声音。 司华遥微微一怔,自从他回京以后,一直是闭门谢客的状态,送上的名帖也都退了回去,他也明确表示过不见客,春海却说‘有客上门’,话中的意思明显是客已经进了王府,这未经禀告便让人进门,可从来没有过,不禁让他有些好奇。 “谁来了?为何不通禀?” “王爷,您见了,就清楚了。” 春海的反应很反常,倒是勾起了司华遥的兴趣。 赵韩青听着两人的对话,隐隐猜到了什么,见司华遥要起床,撒娇似的抱住了他的腰,道:“哥哥,再陪我睡会儿吧,一年也就几日不用早起。” 司华遥听得一阵好笑,拍了拍他的手,道:“你睡吧,我去瞧瞧怎么回事。” 见司华遥执意要起,赵韩青知道拦也没用,便一起起了身。 两人洗漱完毕,一起来到了正厅,待看清厅内的众人,司华遥不由一怔,随即笑着说道:“你们怎么来了?” 众人纷纷上前行礼,道:“参见王爷。” “快起来,不必多礼。”司华遥上前扶起了宫怜和邵华,问道:“你们何时回来的,本王怎么一点消息没收到?” 宫怜笑着说道:“王爷莫怪,我们也是想给王爷一个惊喜,所以才让春海公公帮忙瞒着。” “原来如此。”司华遥扫了众人一眼,道:“快,都坐吧,我们坐下说话。” 众人对视一眼,朝赵韩青行礼道:“参见赵皇陛下。” 听着众人对赵韩青的称呼,司华遥微微蹙眉,却未多说什么。 “免礼。”赵韩青不在意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他在意的只有司华遥而已。 司华遥招呼众人落了座,看向一直未出声的邵华,道:“邵华的身子如何?” 邵华腼腆地笑了笑,道:“多谢王爷关心,有章进哥哥在,邵华的身子一直调养得不错。” “章进和章辙最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