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自去一趟,确保他此时在别院。不,去告诉他,最近几日哪都不准去!”赵韩青想起普度寺发生的那一幕,方丈的话在耳边回响。 “是,殿下,属下这就去。” 方才赵韩青和王子俊的对话,他听在耳里,清楚赵韩青这般命令的原因。 玄影离开,房间内只剩下赵韩青,看着手中的信,不禁红了眼眶,恨不能现在就出宫,飞到他身边,只是他出不了这个金碧辉煌的笼子。 “哥哥,千万不要出事,求你!” 三日前,永璋侯府马肃的书房外,马秀兰在门外停下了脚步,问道:“祖父可在里面?” 门口的侍从应声道:“回小姐,侯爷正在处理公务。” “你去通传一声,就说我有事求见。” 侍从为难地说道:“小姐,侯爷说任何人不得打扰。”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与祖父商议,耽误不得,你去通传一声,若祖父怪罪,我替你担着。” 侍从犹豫片刻,道:“小姐稍候。” 马肃正在奋笔疾书,房门突然被推开,他抬头看了一眼,不悦地说道:“我不是说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吗?” “回侯爷,兰小姐在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与侯爷商议。” 马秀兰自小便异常聪慧,深受马肃喜爱,尤其是最近一年,对其的重视程度超过了侯府所有人,所以侍从才冒着被责备的风险,也要为马秀兰通报的原因。 马肃眉头微蹙,沉吟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是。”侍从回到门前,恭敬地说道:“小姐,侯爷请您进去。” 马秀兰将身上的披风解开,递给身旁的丫鬟,抬脚进了房门,来到近前,行礼道:“兰儿参见祖父。” “不必多礼。”马肃的神情缓和了下来,道:“兰儿过来所为何事?” “祖父,父亲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马肃摇摇头,道:“瞧你脸色不好,可是发生了何事?” 马秀兰眼中有些不安,道:“方才兰儿午睡,做了个噩梦,梦到父亲一身是血,口口声声说着‘司华遥害我’,兰儿被惊醒,心中始终难安,便过来问问。” 马肃闻言皱紧了眉头,别人说这话,他或许不会在意,但马秀兰不同,她重生而来,本就是玄而又玄的事,能预知危险,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自季儿上次传信儿回来,已经过去月余,确实是久了些。这样吧,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去辽东,以确保季儿的安全。” 马秀兰点点头,缓了会儿神,道:“祖父,我后悔了,司华遥此人太危险,比任何人都危险,我们与他交易,无异于与虎谋皮。” “我也是这般认为。”马肃深以为然,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仅仅月余,不仅将失地收复,还将沙尔兰赶回了草原,这份手段无人能及。对了,你不是说他三个月才收回失地吗?为何会提前那么多?” “那时我年纪小,许是记错了时间。”马秀兰也有些疑惑,不过她那时也只是听马肃提过几句,并不了解具体情况,很有可能是她记错了,“祖父,如今司华遥在辽东如日中天,有兵权在手,我们可以实施揭露司华遥的身份,让他们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能否顺利实施计划,取决于他们是否能找到司华遥的把柄,也就是华家唯一的子嗣华子卫。马秀兰之所以知道华子卫的存在,还是因为她被带进摄政王府时,正好撞见了华子卫,而华子卫的脸与司华遥有几分相似,她才有所猜测。 根据马秀兰的描述,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利,终于找到了华子卫,并将其控制了起来。 之所以选择实施在处理奏折,赵韩青则坐在一边看书,两父子相互陪伴,又各干各的事,看起来是那么岁月静好。 殿门被推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赵韩青抬头看了过去,只见德辉从外面走了进来。 德辉来到近前,通禀道:“启禀皇上,永璋侯在殿外求见。” 赵韩青闻言眼睛闪了闪,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的书。 赵连章头也未抬地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德辉回到门前,看向马肃,道:“侯爷,皇上让您进去。” “多谢公公。” 马肃客气了一句,便抬脚走了进去,在看到赵韩青时,神情不由一怔,不过很快便回过了神,行礼道:“老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赵连章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批阅着手里的奏折,道:“爱卿平身。” “谢皇上。”马肃直起了身子。 赵连章出声问道:“永璋侯此来所为何事?” 马肃瞥了赵韩青一眼,道:“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还请皇上屏退左右。” 赵连章停下书写,抬头看了看马肃,随即说道:“德辉,你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准打扰。” 德辉应声,躬身退出御书房。 赵韩青将马肃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出声说道:“父皇,永璋侯似乎有极为重要的事要与您商议,儿臣可要回避?” 赵连章看了看马肃一眼,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道:“不必,你是太子,没什么事是你不能知晓的。” 赵韩青扬起笑脸,道:“多谢父皇信任。” “永璋侯有话直说便可。” 马肃见状也不好多说什么,道:“皇上,老臣查出一个惊天秘密,事关司南皇室遗孤。” 赵连章闻言不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你都查到了什么?” 怀孕的华琳儿逃脱,一直是赵氏的心头大患,秘密搜捕了这么多年,始终杳无音讯,如今马肃如此说,不得不让赵连章紧张起来。 “臣查到前朝太子妃逃脱之后,诞下一名男婴,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且成功混入朝廷,成了朝廷命官。” 赵连章的脸色变了变,有恼怒,还有兴奋,道:“他是谁!” “他正是金科状元,现今在辽东带军的司华遥。”赵连章说这话时,忍不住瞥了赵韩青一眼。 赵连章下意识地看向赵韩青,问道:“怎会是他?你可有证据?” 马肃点点头,道:“臣有人证。” “是谁?” “前朝华家遗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华子卫。”看着赵韩青平静的脸,马肃不知为何,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华子卫?可是华妍齐的子嗣?” 华妍齐是华琳儿的哥哥,是华家的三少爷。 “皇上英明,正是华妍齐的血脉。” “人在何处?” “人被臣控制在别院,臣进宫时,已派人去押他过来,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赵连章扬声说道:“来人。” 德辉听到召唤,推门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你去宫门口瞧瞧,是否有永璋侯府的人过来,若有,便带进宫。” “是,皇上。”德辉领命,躬身退出御书房。 一直未出声的赵韩青开了口,道:“方才听永璋侯说,那华……华什么来着,被永璋侯控制在别院,应该不是最近才控制住的吧,为何现在才来揭穿司华遥的身份?永璋侯在等什么?” 马肃闻言心里一紧,忙说道:“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却嘴硬得很,臣也是废了许多功夫,才让他招认,所以来得晚了些。” “这般说来,永璋侯是对他用了刑?” 马肃沉吟片刻,道:“是,不用刑,他不肯招认。” “那你就不怕屈打成招?” “回殿下,臣是先得到物证,这才对他动了刑,不算是屈打成招。” “物证?在何处?” “在……”马肃突然想起,那块证明身份的玉佩在马季手上,而如今马季已被害,那块玉佩百分百落入司华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