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真万确!还有,周立也被夺了官位,永不录用。” 鱼口僖口口里 这样的结果印证了司华遥的猜测,让他的心情有些复杂,道:“可知是因为何事?” 蒋冲摇摇头,声音又压低了几分,道:“姑丈告诫我,不让我多问,看情况应该事关皇家丑闻。” “难道是清嫔……” 说到皇家丑闻,司华遥能想到的便是周玉清不检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赵连章的。 蒋冲连忙打断司华遥的话,提醒道:“小心隔墙有耳!” 司华遥点点头,接着问道:“此事除了周家姐弟外,可还牵扯其他人?” “太医院吴江吴太医死了。” 司华遥的眉头皱起,“吴江?他是怎么死的?” “据说是自缢。具体为何会死,就不清楚了。” 司华遥提出质疑,道:“真是自缢,还是被人谋害,伪装成自杀?” “不知。”蒋冲摇摇头,道:“自清嫔怀孕后,吴江便负责给她诊平安脉,在这个节骨眼自缢,应该是畏罪自尽。” 若是畏罪自尽还好,怕只怕是被赵韩青所杀。 “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 突来的说话声,吓了蒋冲一跳,忙转身看了过去,只见江陶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后。 司华遥虽然思绪有些乱,却也察觉了江陶的靠近,不过两人已经停止了交谈,所以并未出声提醒。 两人行礼道:“见过大人。” “你们是史官,朝中的那些勾心斗角,在你们离开翰林院之前,不要去参与。” “多谢大人提点,下官定铭记于心。” 江陶点点头,道:“去忙吧。” 司华遥和蒋冲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工位。 江陶没有离开,而是走向了司华遥,见他正拿着一本残破不堪的古籍,道:“这是什么?” 司华遥如实答道:“这是一名仵作的手札,里面记录了他做仵作期间,参与过的案件。” 江陶伸手接了过来,那手札上写的字竟出奇得好,不禁多了几分兴趣,道:“库房那么多书,你为何独对这本手札感兴趣?” “大概是因为除了我,没人对它感兴趣吧。”司华遥笑了笑,道:“刑狱与百姓息息相关,下官希望我们赵国将来有一日,能因此少一些冤狱。” 听司华遥这么说,江陶对他的好感更甚,江陶并非迂腐的老学究,相反他博览全书,却有着先进的思想,有颗为国为民的心,只是他不习惯官场的尔虞我诈,不然以他的才华不会只坐到一个小小的翰林学士。 江陶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能有这份心不容易,安心做。” 司华遥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定不负大人所望。” 司华遥原以为江陶会说他不务正业,不曾想竟支持他,面前的这个老者再一次让他改观。 王子俊今天也没来翰林院,赵齐豫的尸体虽然放进了地窖,短暂地保证了尸体的腐烂速度,可依旧惨不忍睹。 赵连章让德辉代表他象征性地过来看了一眼,没曾想刚进门口,那刺鼻的味道就足以让他呕吐不止,捏着鼻子进去看了一眼,仅一眼便吓得他连做了一个月的噩梦。 德辉面无人色地回到皇宫,向赵连章如实地禀告了他看到的场景,不禁让赵连章一阵脊背发凉,忙吩咐道:“你去东宫,把太子请来。” 德辉领命,脚步虚浮地去了东宫。 赵韩青一边走,一边问道:“父皇叫我何事?” “回殿下,奴才不知。”德辉摇了摇头。 “观公公脸色不好,可是身体不适?” “多谢殿下关心。”德辉虚弱地笑了笑,道:“不瞒殿下,方才奴才奉命去了一趟晋王府,被晋王的死状吓得不轻。” 赵韩青闻言瞬间了然,道:“父皇便是因此才召见我?” 德辉微微一怔,犹豫着点了点头,道:“应是如此。” 赵韩青没有多问,跟着德辉径直来到御书房。 “儿臣参见父皇。” 赵连章见他进来,慌忙起身迎了过去,拉着来到软榻前坐下,随后看向德辉,道:“你去外面守着,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皇上。”德辉退出殿外,随手关上了殿门。 赵韩青明知故问:“父皇,您这么着急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赵连章紧张兮兮地问道:“青儿,你瞧瞧朕身上可有黑雾?” 赵韩青仔细打量了打量,道:“父皇身上没有任何不妥。” “可当真?” 赵韩青认真地点点头,道:“父皇乃是真龙天子,有神明护佑,那些邪祟近不了身。” 赵连章闻言长出一口气,紧张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着说道:“青儿说的没错,朕是真龙天子,有神明保佑。” “是啊,就连文曲星都转世来辅佐父皇,足以证明这一点。”赵韩青适时地在赵连章面前帮司华遥刷一刷存在感。 “对对对,青儿说得对,朕差点把他给忘了。来人。” 门外的德辉听到召唤,连忙推门走了进来,道:“奴才在。” “你去翰林院一趟,把司华遥给朕叫来。” “是,皇上。”德辉领命而去。 赵韩青故作好奇地问道:“父皇为何召见他?” “青儿有所不知,就在方才应天府知府李灵午进宫禀告,言之七皇子楚熙今早遇刺,幸亏一相貌极好的公子相救,才得以化险为夷。朕以为此人应该就是司华遥,所以找他过来问问。” “遇刺?”赵韩青眉头紧蹙,道:“那七皇子可有受伤?” “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赵连章也随之皱紧了眉头,道:“不过在天子脚下,又是青天白日,他们竟敢行刺,真是胆大妄为!” “父皇息怒,好在楚熙没事,并不会有太大影响。” “朕有些想不通,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刺,明显是有恃无恐。” 没听到赵韩青的回话,赵连章转头了过去,见他若有所思,不禁出声问道:“青儿在想什么?” “儿臣在想父皇方才所问,只是儿臣愚顿,并未想出答案。” 见赵韩青脸上浮现愧疚之色,赵连章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笑着说道:“莫说是你,父皇也没想明白。不着急,青儿慢慢想,等想到了答案,再告诉父皇。” “是,父皇。” 赵连章去批阅奏折,赵韩青则坐在一旁看书,时间一点一滴流逝,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殿门被推开,赵韩青下意识地抬头看去,只见德辉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上,司修撰在殿外等候召见。” “让他进来吧。” “是,皇上。” 赵韩青看向门口,司华遥得了命令,躬身走了进来,在看到他时微微一怔,随即行礼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子殿下。” “平身。”赵连章抬头看了过去,道:“今日清早,楚国七皇子遇刺,可是你出手相助?” 司华遥原本还以为又是赵韩青要见他,没想到竟是因为早上的事,道:“回皇上,早上臣确实遇到一场刺杀,只是并不清楚被刺之人是谁。” “你在何处遇到的此事?” 司华遥答道:“古槐胡同。” “那就没错,遇刺的那人正是楚国七皇子楚熙。” 司华遥并未参加寿宴,不认识楚熙也属正常,赵连章并未产生怀疑。 “当时微臣急着去翰林院,便未曾久留,也没问其身份,没想到竟是楚国七皇子。” 救人于水火,却不求回报,可见其秉性纯良,赵连章笑着说道:“你此番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微臣从未想过要什么赏赐。况且对方是楚国七皇子,在赵国境内理应保护他的安全,微臣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不敢请赏。” 赵连章闻言对司华遥更加满意,道:“不仅有才,还不贪,不愧是青儿看重的人。” “多谢皇上、太子殿下赏识。” “来人,司修撰保护楚国七皇子有功,赏金五百两。” “是,皇上。” 五百两金子可不是小数目,司华遥忙谢恩道:“多谢皇上。” 赵韩青出声说道:“儿臣有些事要请示父皇。” 赵连章转头看向赵韩青,道:“青儿有事直说便可。” “父皇,司修撰在京都没有宅子,一直是借助在朋友家,儿臣得知消息后,便将名下的一座宅子赏给他。可司修撰担心无功受禄,会招人闲话,一直不肯收。此番他救了楚国七皇子,立了大功,那这座宅子就当做赏赐赏给他,这样他便住得心安理得。” “还有此事?那司修撰现住在何处?” 司华遥如实说道:“回皇上,微臣已搬进太子殿下的宅子,想着暂时借住,待臣找到宅子后,再搬出去。” 赵连章点点头,道:“今日后,那宅子便是你的,另赏金五百两。” “微臣谢皇上赏赐,谢太子殿下赏赐。” 赵韩青出声问道:“司修撰,楚国七皇子遇刺时你就在现场,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赵连章闻言微微一怔,随即看向司华遥。 “臣以为行刺之人的目的无非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想挑拨赵楚两国的关系,若真如此,那齐国的嫌疑最大;要么是想在赵国境内杀掉七皇子,以摆脱自己的嫌疑,若是这样,那楚国内斗的嫌疑最大。” 赵连章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道:“那你以为那种可能性要大些?” 司华遥想了想,道:“臣以为心思深沉,经司华遥这么一说,便明白了过来,道:“这般说来,是楚国内部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