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作者死后,对他的误解就影响不到他自己了?”
“我只信任面对面的交流,和对方的行动。”朝有酒点头,“我不信任文字传达出的作者形象。”
“但你喜欢阅读。”赵青云说。
他感到一种奇妙的喜悦。这不是他第一次和人面对面地交流,但还是他第一次在面对面的交流里谈到这么深的地方。
其实谈得也不够深,可是也已经足够深了。
那些他喜欢思考的东西都不适合和人讲述,他自己也知道大概会得到什么评价:矫情,文青,莫名其妙,毫无意义。
他并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可是倾述后却被打击也不是愉快的事情,于是他从来没有真正开口和人聊过。
听众要么不会理解,要么不会认真,要么不会在意——他很清楚。
但是,朝有酒给出了完全超过他预料的回应。
他理解,认真,也在意。
“那个是两回事。”朝有酒说。
他翻开书页,低下头,赵青云知道这是不想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于是沉默下来。他倚靠着衣柜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也坐下来,打开了电脑。
寂静的宿舍区逐渐出现了响动,不时能听到附近传来的关于阳台被淋湿、晾晒在阳台上的衣服被淋湿的哀嚎。
在这些哀嚎里,其他的室友也逐渐苏醒了。
张灵均和照清和同时从床上爬下来。
“醉哥?你没走啊?”张灵均惊讶地说,“阳台怎么这么脏。”
“昨晚下雨了吧,我半夜被吵醒了一次呢。”照清和说,“不过很快又睡着了——在雨声里很容易睡着,而且空气也好闻很多。”
“你半夜醒了就去把窗户关掉啊。”张灵均抱怨。
“我也不知道窗子没关啊!我平时都不怎么去阳台的,而且洗衣机有烘干的功能,也不怎么晒衣服,窗户的事情我根本想都没想起来。”照清和说。
他们吵吵嚷嚷地去了洗浴室。
杜若是最后一个醒的,他磨磨蹭蹭地在床上换好衣服,又磨磨蹭蹭地跳下床。
刚醒的时候他就用手机的前置摄像头看过脸,昨天哭得太狠了,虽然睡觉前热敷过,可是双眼还是有点肿。
不光是眼睛,整张脸都有点水肿的感觉。
不会被人猜到他哭过了吧……一般也应该不会有人会往对方哭过这里猜吧?
怀着这样的担心,杜若也走进了洗浴室。
“你的脸怎么肿了?”照清和说。
“对啊,而且肿得还挺厉害。你是晚上做噩梦哭了吧!”张灵均不客气地嘲笑道,“杜若你真行!大晚上的哭鼻子!”
哇!
你们为什么都能看出来我的脸肿了!
可恶,我的寝室太奇怪了!女生都没这么多关注别人脸怎么样的,好多女生也根本看不出来肿不肿!
为什么我的寝室里所有男生都能看出来我的脸肿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常有山56瓶;伊笙28瓶;啊啊阿源10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