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这么多人围观,在现场理论,估计能把全城的人招来,还不如去人少的公安局好好讲清楚,佘家父子不情不愿地跟着卫小利离开。
余友渔这边由绮芳陪着,到了医院悠悠转醒,脸上没伤口,老头不傻,愣是通过事无巨细地描述,给自己搞出一个因受外力刺激,心前区疼痛,而导致心悸和突然昏厥的病症,大夫说是属于心脏官能症的一种突发病症。
这病玄玄乎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真有他的。
老头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指挥刚从部队转业的年轻民警王川,“孩子,都记下,一个字也别落,让佘家陪我医药费、营养费、误工费。”这些都是孙女刚才趁乱偷偷让他记住的内容。
“余家爷爷,你又不上班,哪来的误工费?”小民警做事一板一眼,不明白就问。
“我不上班就不能耽误工?”余友渔一急就要从床上跳起来,差点露馅,好不容易憋住,躺在枕头上有气无力道:“我的误工费一般人可赔不起,我那个古画修复起来一点耽误不得,补坏了,前功尽弃。知道我那古画值多少钱吗?耽误一天陪我一千,你记下来,把我这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佘福贵。”
小民警被余友渔的狮子大开口惊到,半天
没合拢嘴,一天误工费快够我一年工资了,余家爷爷,你真敢要。
王川记完,离开处置室,去跟大夫要确诊单。屋里就剩祖孙俩,绮芳没忍住,怕被人听到,捂着嘴偷偷笑,悄声揶揄老头:“爷爷,我觉得你得的不是心脏官能症,你得的是神经官能症。”
被老头剐了一眼,“臭丫头,爷爷这是为了谁?”人都走了,他没装过瘾,躺在病床上不起来,摸着胸口直哼哼,“哎呦,这一早晨可真够糟心的,我必须得吃点糟鸡好好补补。”
“糟心要吃糟鸡补,爷爷,你补得还挺对味。”
刚要去找王川,听见处置室外面传来急声询问,“我爷爷余友渔在哪屋?”
动静闹得大,划船去酱园的余凌峰半路得到消息,立即找了过来。来得正好,绮芳冲余凌峰眨眨眼,让他别担心。
“三哥,你留在这照顾爷爷,我跟王川回去,打人不能白打……”绮芳凑到余凌峰耳旁,“得把咱爷爷的“演出费”要回来。”不会放过佘建国刚刚可不是说这玩的,看我不扒你一层皮下来。
余凌峰不放心,“今天卸米,家里人一个不剩都过江了,你等等,我找顺路的人带个话,把大哥叫回来,陪你一起。”
绮芳摇头,“三哥,去我一个就够,你相信我。”
妹妹自从受伤后越来越有奶奶的风范,余凌峰也跟着自信起来,没再坚持,跟床上的余友渔一起挥拳,给绮芳打气。
再说回公安局,局长一早来上班,得知是佘家弄出事来,不好不出面,进到调解室,见里面还有一年轻人,诧异地挑眉。
金镰侃很少出现在街面上,局长平时忙,当然不可能专门去关注一开肉铺的小老板,经提醒才知道姓金。
姓金?跟佘家搅合到一起,金家族里的后生?看着面生,不太敢确认。
四十出头,中等身量,容貌普通的局长叫张茂,不属于三个大族,但也是土生土长的龙城人,当年闹得最凶的时候,他在部队还没转业。
此人办案常出奇招,脑袋转得也比别人快,不知道想到哪里,看向金镰侃的目光不自觉地带着一丝审慎的兴味。
小金当然发现了局长隐晦的眼神,自认为是个好人,不爱吊人
胃口,既然进了公安局,顺道把事情一起办了。
三虎听他吩咐,专门从家里取了个文件袋回来,小金从里面掏出户口本。
“张局长,作为家里的唯一活着的人,我想把户籍迁回龙城,不违反户籍政策吧?”既然瞒不住,就光明正大把户口迁回来,龙城金秉麟这一支的户头不能空。
“金家?金家哪支?”张茂问。难道真像他想的那样……太匪夷所思了。
“金秉麟那一支。”小金拍了拍手里的证件,推给张茂。
金秉麟那一支!当年一家人不都死光了吗?
好歹是个县城的公安局长,大场面也见了些,张茂收起面上的惊讶,转头看向佘家那俩人,见佘福贵脸色阴沉,他儿子眼神不善,不用再怀疑,这人就是金家的唯一的后人,金秉麟最小的孙子,话说当年这孩子是怎么逃过大火的?
这下龙城要热闹起来了,不对,想起最近佘家发生的几件事,兴许人家早就开始动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