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认命般的闭上了眼,而后轻声道:“殿下与臣不合适,还望殿下另觅良人。”
只是谢煜虽然说着这话,无处安放的手却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腰,而后触电一般的收回了手。
“我不懂。”我摇头,而后道:“既然先生对我也并非全无好感,为何不能答应喜欢我?若是害怕因为和公主结亲而被父皇忌惮有狼子野心,大可不必。”
他叹气,而后睁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我冻得发青的脚,咬了咬唇,认命般的将我打横抱起,我一时间失重吃力,直接环绕住了他的脖子。
他身上淡淡的幽香时隔三年又重新萦绕进我的呼吸里。
这样的人,我没办法不动心。
“谢煜,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意识朦胧间,我听他这样叹气道:“臣知晓。”
我及笄生日那天的贺典,宫中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父皇在宫中足足燃放了两个时辰的烟火,将臣子们都聚在一处为我庆生。
及笄之后,公主便是要订婚出阁了,我不想让父皇随随便便的为我指个人成婚,心中早有图谋规划。
我穿上舞衣,跳上精心准备的舞蹈,为父皇和众人献舞。
父皇说生日当天的小公主,该是最美的存在,一舞结束,全场喝彩。
父皇眼含笑意的看着我,我起身上前,听他这样开口道:“乐安已经成年了,到了该出阁的年纪,有什么生日愿望想让父皇帮你实现?”
我倾身拜了三拜,而后开口道:“儿臣此次来,是向父皇求一个恩典。”
“哦?”
“儿臣想求父皇,将谢煜谢大人指给我做夫君。”
四
我成亲的那日。
是国师精挑细选过的黄道吉日。
父皇把京城铺得张灯结彩,连树上都挂满了红灯笼。
凤冠霞帔是京城里最好的匠人筹划了半年才制成的,凤冠上的点翠是从所有打下来的翠鸟羽毛里挑出来最漂亮的羽毛制成的。
我满心欢喜的坐在红帐里等我的夫君。
可我等呀等呀。
等到龙凤蜡烛燃尽,再从日暮等到天明。
还是等不到他来。
这件事情我原本就该想到的,谢煜对此事应是不情不愿的,也对,他本来就是不喜欢我的,但大庭广众之下公主当众求娶,皇帝又欣然应允下旨赐婚,他没有理由拒绝。
世界上的人无论是谁对于不情不愿的婚事都合该是恼怒的,更何况他之前已经同我说过了无数次拒绝。
只是我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新婚第一夜驸马睡了书房这事委实不算小事,但谢煜将此事压的密不透风,以至于无人知道这事。
我不知道他是怕我父皇生气,还是为了保全我的脸面,亦或是二者间或有之。
只是这些对我都不是很重要了。
苦果是我自己种下的,喜欢一个人没办法控制,而这样的苦,我甘之如饴,
嫁做人妇的日子也不是那么难熬,谢煜管我管的也不严,但他似乎总是很怕见到我,下了朝就把自己往书房里埋,我不知晓他是何意,是因为与我两两相厌还是别的什么。
可是我是个有韧劲的人,下定决心了的事情就不会反悔。
一日他又下了朝,我将他堵至门口。
谢煜该是想不到我直接堵住他这件事,他声音温润,比宫中古老编钟奏鸣的声音不知好上多少,耐着性子开口道:“公主何意?”
“先生为何躲着我?”
他一怔,而后道:“殿下误会臣了,臣并没有躲着殿下。”
你瞧一瞧,谢煜就是这样惯会滴水不漏的人,就连撒谎的话都讲得这样好,可我心里却是一清二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