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笑了笑,不再提这尊观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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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说了半天话,明舒扶她从佛堂出来,陪她在园子里逛起来。
曹老太太很热情,身上没有富贵人家老封君的作派,兼身子硬朗就喜欢到处走动,因见前次来的候没带明舒好好逛过园子,今日便带她逛逛园子。
“你看看,这好的地,这肥的土,若是种些菜啊瓜啊的,也不结多少果,偏偏种了这些吃不得用不得的花啊草啊,真是浪费。”老太太边走边指旁边的花圃道。
“义母,这些花啊草啊,都是名贵品种,种在这里应景。”明舒笑回答她。
“你怎我那子媳『妇』样样的,说什这里随便棵草,就抵过整块地里的菜了。”老太太不高兴了,像个孩子似的,“中看不吃的东西,有什好的!”
“是是是,义母说的对,还不如咱们在城郊那块土里种的菘菜山『药』。”明舒忙哄道。
老太太就笑了。
两人正走到园子里最大的个院子外,正好遇见氏站在院外大声训斥下人。
“这外来的人不长眼睛,你们在旁边盯的人也不长眼睛?让他们走到这里来?你们个个的都是死人?”氏很生气,骂人的声音传得老远。
明舒远远望去,就见氏跟前跪两个丫,身后站三个下人,离她五步开外的地方,还垂站两个男人。那两个男人明显就不是曹府的人,穿短褐,手上还拎件工具,看像是来曹府的匠人。
氏骂完那两个丫,骂身边人,最后才骂那两个工匠,骂完犹不解气,让人把两个丫拉下去打板子,还要把工匠扣了工钱赶出府去。
曹老太太站在远处听了半晌,越听脸『色』越不好看。
她出身贫苦,笃信神佛,最见不得这样的场,便唤来身后的老嬷嬷,交代了两句:“去转告三媳『妇』,下人办不好事骂骂罚点月钱就是,犯不动棍动棒的。那工匠赚钱不易,他们也不是故意,工钱就莫扣了吧。”
老嬷嬷领命前去,老太太这才朝明舒叹口气道:“我这三媳『妇』,样样都好,就是脾气不,动辄就要发卖打板子,唉……这院里大概放了金山银山,处处防人,连家人都不让近……”
这是曹家家事,明舒不便『插』嘴,便只看不说。
那边工匠已经被押离开,正从她们前走过,其中个匠人转看了眼,目光与明舒交错而过,各自收回。
这人明舒认得,是焦春禄的个手下。
焦春禄安『插』到曹家的人,除了负责流水席的那拨人马外,另还挑了个眼明耳聪的扮成匠人混进曹家专门打听简家那批失踪古董珠宝的下落。
如今这批珠宝的下落也算有些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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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陆徜回来。
他前段间修书给魏卓已有回信,这两天便拿信与临安厢军统领商量要事,有天没回来,只命人跟在明舒身边守。
照常翻窗进屋,他眉心便是蹙。
屋里黑漆漆的连灯也没点,只弥漫浓浓的酒味。他轻唤了两声,没得到明舒回应,心中便生不安。
这晚了,她没道理还在外。
他点起灯急急走进寝间,“咚”声,脚下踢到个空酒坛,酒坛骨碌碌滚出老远,他也在床旁看团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