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禅台行禅并非易事。
禅台足有七层之高,登台者需天明而,在此期间不能吃喝,坐足一日,待众僧『吟』咒完毕,法会结束,方可台。
可谓辛苦。
故而圣人感念赵景之孝心,旨将其大肆褒奖一番,转眼就在汴京城传,引效仿。受此影响,柳婉儿的提议突间备受瞩目。
无需柳婉儿多做功夫,很快就有自动门愿意加入普渡的夫人小姐,当有自己建棚施粥的人家,不过比起柳婉儿筹划多日的善举,又显得拾人牙慧,声势不如她,因此不过两天,柳婉儿的普渡会就浩浩『荡』『荡』起来,如今倒不是别人嫌她,反而要她挑别人。
尚书府因为这档事在京中『露』个大脸,冯氏得太后嘉奖,卢则刚面有光,越宠信这新来的卢三娘。
明舒从闻安嘴里听到这些事时,一时间竟不知做何感想。
————
离盂兰盆节还有三日时间,京城里的大小商铺已经始售卖应节的东西,金银箔纸、祭品点心、河灯天灯……琳琅满目。
陆徜这两天忙得不着家,明舒不知他在查什,她在家关两日,心中已经渐烦,今日得应寻的信再忍不住,不让他来找自己,只约在北斜街见,出门时身后照例跟着一大堆护卫。应寻在北斜街的老槐树等她,一见她就报个地址。
“又是大兴赌坊?”明舒诧道。
大兴赌坊不就是当时她救余连的地方?
“边走边说。”应寻带着她往大兴赌坊走去,边走边说起近日的进展,“我拿着画的图样让人走访北斜街和马行街所有的当铺和彭氏三人常出入的场所,总算有些现。有人曾经在大兴赌坊内瞧见过余连拿出过这枚长命锁,算抵给钱老板还赌债。”
“什时候的事?”明舒猛煞住步伐,震惊万分地盯着应寻。
应寻刚知道的时候,与明舒同样的反应。
“大约四个月,就是今年的二月底。”应寻道。
如果四个月长命锁还在余连手中,柳婉儿所谓的“长命锁留给尚在襁褓中的她”根本就不成立。
“还有,从余连的狐朋狗友里听到,余连此人滥赌成『性』,欠一屁股债,但今年三月时却突还清所有赌债,变得出手阔绰起来,很是逍遥一段时间,直到后来又因滥赌而欠巨债。”
“余连和他母亲彭氏只靠蔡氏接济勉强度日,蔡氏应该是没有能替他还这笔赌债的,替他还债的……恐怕另有其人。”明舒思忖道。
而这个人,就是她们要找的。
————
大兴赌坊很快就到,因为有次的机缘,明舒和应寻进赌坊找钱老板并没遇到障碍。钱老板见明舒倒还颇为热情,将人请进内堂看茶说。
寒暄几句,明舒就道明缘由,将图样交到钱老板手中。
钱老板眯眼看半天,才道:“是有这回事,我记得余连时已经欠我百余两银子。陆娘子知道赌坊的规矩,欠钱是一定要还的,否则……当时我给他后期限,他筹不到银子,后来就拿着这个长命锁来找我,说是利息,又求我多宽限两天。我见这东西不像普通人家的,就问他从哪儿来的,他说是他娘压箱底的宝贝,他偷出来的。这条丝帕,好像当时就包裹在长命锁。”
他说着又指着丝帕图样道。
“后来呢?钱老板可收这条长命锁?”
“收呀,我为什不收?不过这丝帕我没收,他拿回去。”钱老板把图样还给明舒,又道,“不过天夜里就有人找我买这长命锁,出十倍的银钱,我就卖给人。”
“人长什模样?是男是女?”
“是个男人,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像个读书人。”
男人?就不是柳婉儿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