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舒大为松口气,道了声“好”飞快进府,走了步,她却越想越不对劲——就这么放过自己,这不是陆徜的作派。他刚才连马都没下,仿佛刻意与她拉距离……
明舒的脚步渐渐放缓,而后停下,最后折身又跑向大门。
门口,应寻已经上前从马背上扶下陆徜。
“大人这是……”他边扶边问道。
陆徜摇摇头:“有劳你了,没事。”
应寻便不多问,架着他往府里慢慢走去,陆徜又道:“这事儿,你别同明舒提起。”
还不待应寻开口,门下就传来个声音。
“别同说什么?”
陆徜一抬眼,明舒双手环胸倚着门框,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十年风水轮流转,先前都是明舒怕陆徜,这一回,轮陆徜心虚。
明舒走上前来,盯着陆徜,目光先落在他左肩——早上刚新包扎过的伤口裂了,血透重衣。
她再看他的脸——好好的一张俊脸,嘴角破了,右眼角青了。
她那火气噌噌往上窜。
“明舒,没事,这些都是皮外小伤。”陆徜知道她的脾气,立刻解释。
小心翼翼的语气,是他难得的示弱。
“你又遇刺了?”明舒冷道。
“不是,就是遇上个刺头儿,切磋较量了一番。”陆徜见她盯着自己的嘴,不由自主拈拈唇角的伤,搓下点血来。
“所以……你是和!人!打!架?”明舒气笑了,“你身上箭伤未愈就和人打架?陆徜,你是不是活腻了?”
应寻想替陆徜打个圆场,但见陆徜有被骂到狗血淋头的趋势,他识相地闭嘴。
这对兄妹间的事,他还是不要随便『插』嘴的好。
帮着明舒把陆徜扶到了他屋里,应寻果断告辞离去。来安被打发去请大夫,屋里就剩下明舒一个人独对陆徜。
陆徜坐在窗下的贵妃榻上,看着明舒气到不行的模样,只能由着她骂。
明舒边倒水拧帕,边骂人:“陆徜告诉你,你在外头做什么不管,但给全须全尾回来。成日就会训斥我,管着,你自己呢?就算是魏叔意思,那他让你打架了?让你带伤打架了?你忍天是能少块肉?”
他没瞒她,把魏卓的意思都说了。倒不是魏卓让他带伤打架,只是刺头儿不好收服,男人之间有时就要用些武力,再加上他心急着查简家案子,又的缺人用,也就没想太多。
一挑三,还都是好手,他只受这点伤已经算轻的了。
“明舒,知道错了,下不为例。”陆徜的认错态度很好,不争不驳,和明舒一模一样。
明舒已经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拿着湿帕一小角擦他唇角的伤。
二人面着对面,气息相融,眉目皆在彼此眸中。
明舒冷笑两声,并不吃陆徜这套。
替他拭完唇角伤口的脏污,她凑到他耳畔低声道:“陆徜,有没同你说过,不喜欢长的丑的,破了相的男人。”
“……”陆徜呼吸陡然一沉,失了声音。
这个威胁,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