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看着她手中的借据,只能妥协:“阿娘收声!别叫了!再叫我就没命了!”
彭氏的声音这才戛然而止,又一下子跪到地上,要磕头求饶,明舒在她口前冷道:“不必求,只问你,你拿住了你嫂子什么把柄,让她愿意接济你们?”
“嫂子……”彭氏愣了愣,才反应过来明舒问的是谁,她飞快看了眼余庆,汗流更快,只道,“嫂子乃是看在与哥哥夫妻一场的份上,才接济的,哪来什么把柄?”
天已经晚了,明舒有些不耐烦,便不同她多作废,只道:“你儿子已经交代,你嫂子蔡氏是因有把柄被你拿住,才三番四次送银子与你们,这把柄与她亲生女儿有关,现在只想要句实,你老实交代了,人,你就可以安全带走。但凡有一句假,你就去大兴赌坊接你儿子吧。”
“阿娘,救啊!你就告诉他们吧!别让他们把送回大兴赌坊。”余庆吓大叫道。
“……我的没……什么亲生女儿,不知道!”彭氏被余庆喊六神无主,只能看看儿子又看看明舒,再看着四周凶神恶煞般站的人。
“只问你,蔡氏的亲生女儿去了哪里?是不是被你们偷龙转凤了?”明舒站起,每说一字便迈向彭氏一步,直到走到她面前,垂头喝道,“说!”
“没有,不是我,不是我做的!”彭氏咬咬牙抱住了头,摇头道,“是嫂子!嫂子做的!”
“她怎么做的?”应寻这时方上前拉明舒,冷道。
彭氏跌坐在地上,双手揪着衣摆道:“十七年前的旧事了,那时我们跟着大哥做那见不人的勾当,没想到有一日大哥偷了个才满月的女婴回来,那时我们还不知道这女婴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因为买主的关系,这女婴没能及时送走。那时大嫂也刚生了女儿,就和这女婴相差半月,因此就让她照顾着这女婴。”
她咽咽口水,边回忆边续道:“碰巧那几个月官府查得紧,大嫂见风声不对,生怕出事,就悄悄把家里藏的孩子扔的扔,转手的转手,那女婴也在其中。不想没过多久官府然找上门来,大嫂见事情败『露』,为了给自己的女儿谋条生路,在对方家人上门认领之时骗说她的女儿就是当时的女婴,还『逼』我不许将此事说出去。后来她女儿果然被对方抱了回去,一晃眼过了十多年,她女儿倒是过着金娇玉贵的日子,可怜们母子两人受尽苦楚,所以我才找上她。她怕将这事说出去,这才……”
“那那个被扔掉的女婴呢?去了哪里?”明舒捏捏眉心,又问道。
“不知道,这些都是大嫂做的,她从没告诉过们把女婴扔到哪里。”彭氏哭道,“知道的就这些了,已经全都告诉你们了,求你们放过儿子吧。”
明舒思忖片刻,朝邱明等人点了点头,架着余庆的人松开手。余庆了自由,飞奔到彭氏身边,又向明舒道:“小娘子,你想知道的,们都说了,放了们吧。”
“你们走吧。”明舒挥挥手,让他们离。
余庆却又涎着脸过来讨要借据:“那这借据……”
明舒倏地缩手,应寻拦在了她身前。
“这可不能给你,只答应不把借据给钱老板,可没说还你。想要啊,先拿二十两银子过来再谈。”明舒语毕拍拍应寻的肩,又道,“走了,咱们回去。”
走出几步,她又转头:“想要回借据也成,找你大嫂问清楚那女婴的去向,就还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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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彭氏口中套出当年蔡氏偷龙转凤之事,明舒心里有些沉。
先不论那柳婉儿的身份,至少卢家现在的这位三娘子卢瑞珊,有七成可能是假的。这便让事情复杂起来,明舒见过卢三娘的母亲冯氏,看出来冯氏很疼这个女儿。十七年的母女情份,如今却告诉冯氏,卢三娘是当年拐走她亲生女儿的人贩子的女儿……
只消想想,明舒就不是滋味。
“别想了,现下只能知道卢瑞珊身份有问题,但也不能证明柳婉儿就是卢家亲骨肉。们还要找『奶』娘问一问,再从蔡氏嘴里问出女婴去向后,才能证实一切。”应寻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沉声开解道。
“没事。”明舒点点头,很快把这桩事暂抛脑后,看了眼天『色』,一拍脑袋,“糟了,天都黑了!”
这么晚了,陆徜怕是又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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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她总算赶到魏府。
希望陆徜不要气太狠。
及至魏府门口,她匆匆与应寻道别,才要进门,偏巧远处传来几声马蹄声,竟是陆徜也晚归,与她又凑巧在门口撞上。
明舒眨了眨眼,乖乖唤了声:“阿兄。”
陆徜今日策马而行,离她步时吁停马,人裹在夜『色』,叫明舒瞧不清晰他的模样。
“你……”陆徜想说什么,却忽然收口,改口,“你先进去,和应寻有事要谈。”
竟什么也没问,就放过了明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