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魏卓也突然察觉自己的唐突举动,雷殛般缩手。
曾氏也开脸,以袖子拭泪,魏卓瞧见了,又笨拙地『摸』出素帕递予她。
“不用了,我没事。”曾氏推开他的手,轻按两下面颊,站起身来。
明舒忙过来扶住曾氏,与她退到门外,魏卓也跟出门来,向她道谢:“今日真的多谢你,能了却老太太一番心愿,让她走得了无牵挂。请受魏某一拜。”
说话魏卓便拱手揖,曾氏吓了一跳,急忙伸手阻止他。
开什么玩笑,让堂堂禁军统领给她行这大礼,她可受不起。
不过力量到底过于悬殊,魏卓这一揖,还是结结实实地行了下去。
“明舒,你怎么也不帮忙拦着点。”曾氏受了这一礼,有些不安,又恼明舒作壁上观,于是冲她道。
明舒可看得开:“你都和魏叔都扮上夫妻了,受他这一礼也没什么。魏叔又不是那种在意世俗眼光,拘于礼法的,你就这么放在心上了。”
“你……”曾氏被明舒一通抢白,竟是无言以回。
魏卓见母两似乎有因自己而起争执的苗头,忙道:“我送你们下楼。老太太经辞世,她的事交给我,你们先回吧。”
曾氏便与明舒一边下楼一边道:“唉,相识一场,老太太命苦。灵棚搭好,我再来给老太太上炷香。”
“你有心了。”魏卓道。
他将两送到门外,自己也回首看了眼这幢陈旧小楼,叹道:“其实朝廷给过老太太抚恤,其就有一幢新宅,她早就能搬离这里,但她一直不肯离开,执意留在这里等她子,是我没有替朋友照顾好老……”
“殿帅节哀,您经尽到自己的责任了。”曾氏劝慰道。
魏卓点点头,只道:“好了,不耽搁你们,先回吧。”
曾氏这才与他告辞,带着明舒往巷外走去。
夕阳半落,魏卓站在门口目送她们离去,瞧二身影渐远,待回头,却突然瞥见对面暗巷有两个黑衣男走出。
久经沙场,经生历死炼出的警惕在这一刻爆发,魏卓眼神顿厉,箭步跟上前去。
才跑出数十步,他就看见曾氏与明舒被另一条暗巷窜出的黑衣捂着嘴拖进巷,而先前那两个黑衣也跟进巷,将堵在阴影内。
魏卓不作多想,一面从腰拔下鸣镝朝空发出,一边跟上前去。
他来胜坊看李老太太,向来轻车简从扮成普通,身边并没带有马,但他的也不会离他太远,这鸣镝就是急情时发『射』的信号。
窄细暗巷内,明舒叫勒住脖颈,那手拔出短刀,没有半分犹豫,朝明舒腹部捅去,曾氏被掼摔在地,看得魂飞魄散,厉声痛呼——
明舒喘不过气,脖的手如铁箍,她毫无挣扎之力,眼见刀近身,电光石火,远处飞来一块碎石,砸在那手肘『穴』位。那手臂顿麻,短刀“当啷”一声落地,众俱惊,却见巷口处一道影闪来,先是飞脚踹开曾氏身边男,再劈手夺下他手刀刃,飞身斩向勒住明舒的歹。
“咳!”歹被迫松开钳制,明舒终于喘上气,边嗽边跑到曾氏身边,将曾氏扶起。
“你们出巷。”魏卓半句废话没有,边应对齐拥而来的歹,边挥刀而下,断去歹追路。
明舒毫不迟疑,强扶曾氏往巷外逃去,歹还欲再追,却均被魏卓拦下,明舒只闻得身刀刃铮然声不停歇,曾氏到底挂怀魏卓安危,不断转头。魏卓身手虽然利落,但一以对众,又要护着她二安危,仍是落了下风。
及至两逃到巷外,明舒忽然招手:“这里,殿帅在这里,你们快来!”
她声音很大,传入歹耳,歹交换眼神,放弃追杀从巷逃去。魏卓提刀转身飞奔到巷口,见巷外并未来,竟是明舒诈敌。想想也是,他的马虽在附近,但赶来支援需要一段时,哪会这么快。
“我们离开这里再说。”魏卓当机立断。
“啊。”曾氏走了两步,却忽然一声痛唤,满头沁汗,双眉紧拧。
上回是绊到,这回是真的扭伤脚踝了,应是适才被推倒在地是所受之伤。
“阿娘。”明舒担心地扶住她。
曾氏摇摇欲坠,强忍着迈步,咬牙道:“没事,我们先离开……”话虽如此说着,但下脚却是钻心的疼。
“明舒,替我拿着刀。”魏卓把染血的刀扔给明舒,又向曾氏告罪,“曾娘,得罪了。”
一语落地,他索『性』出手,拦腰抱起曾氏,大步朝巷外走去。
曾氏惊呆,明舒也愣了片刻,提着刀,『摸』着脖子赶紧跟上。
没走多远,巷口处就有一队纵马而来,到魏卓面前停下,马上之落地,齐向魏卓行礼。
魏卓冷道:“刚才有四个黑衣伏击良,身均在六尺上下,身上藏有短刀利器,往巷尾逃逸,你速带封锁胜坊,务必将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