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炭治郎从睡梦中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感觉到旁边有人在断断续续轻声说话。
在他旁边坐下来的人身上有着熟悉的味道,因为从屋子外面进来平添一股冷冽的草叶香气,朝日把手里的一枝腊梅动作粗暴地拦腰一折,插进瓶子里。
前贵族少年生天目天星看得直摇头:“早晚院子外面那两株腊梅得让你薅秃了。”
“别担心,我有好好计算数量。”朝日安慰他。
主公给朝日院子搞绿化的时候,是抱着让她一年四季都有花看的想法种的,于是什么季节她都能去薅两枝花回来插瓶子里,这两个星期的份额一枝被她拿刀削了削,插进了蝴蝶香奈惠的发间,一枝被塞进了瓶子。
生天目叹口气,把花瓶接过来,开始试图把这花修出些美感。
在无聊的时候,生天目绝对是个讲究人,朝日也不管他,向蝴蝶香奈惠伸出手示意她把外套给她去放着,单手指了指趴着的灶门炭治郎:“香奈惠姐姐,这个就是我说的灶门炭治郎。”
她比了一个“要不要把他叫醒”的手势,蝴蝶香奈惠摇了摇头:“让他睡一会吧。”
“倒也是,”朝日在他旁边蹲下来,低头观察了一下,比她小一岁的少年像只猫似的在桌子上把自己摊平,沉沉地闭着眼睛,眼睑下面还带着未消的青黑,短短不几天就已经瘦了一小圈:“可把孩子累坏了。”
红发少年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鼻子,跟着朝日垂下来的头发蹭了蹭脑袋。
……这朝日立刻就不困了,兴致勃勃地揪起一缕头发打算逗他一逗,被眼疾手快的生天目和香奈惠一左一右按住。
黑发少年在她鸟窝一样的头顶上顺了两把,摘下一根短短的黄毛来:“又和隔壁猫打起来了?”
“是她打我好吗?!!”
他这句话简直把朝日点着了,要不是灶门弟弟还睡着香奈惠觉得她能蹦起来。
“香奈惠姐姐作证我啥也没干,抱着东西高高兴兴地路过她家门口,她就突然冲出来一个乌鸦坐飞机!”
蝴蝶香奈惠是眼睁睁看着朝日和花猫打起来的,憋着笑点头安抚朝日。
朝日家隔着不远的邻居是个和蔼
的独居小老太太,人又勤快,做饭好吃,性格还温和,除了喜欢喂猫之外毫无缺点。
朝日这个孩子熊起来的时候会有点返祖,刚住进来的时候身上还受着伤,看样子不像是能蹦起来作妖的样子,于是生天目天星就放松了警惕,结果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她就和隔壁花猫结了仇。
也不知道她对人家干了啥,那猫每次看见她必冲上来,包括并不限于和她抢吃的,咬她后衣襟,和挠她头发。这一片的猫都是混迹山林的老手,比东京那种家养宠物体型就大两倍,打起架来神勇无比,朝日还保留着最低等级的羞耻心觉得被猫欺负了就拔刀不讲武德,每次只能赤手空拳和猫打个平手。
鉴于猫不怕掉毛,但人怕掉头发,有时候还会认输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你不胖!你只是毛绒绒的行了吧!!”
天知道蝴蝶香奈惠抱着手里的药箱,手忙脚乱地看着这小后辈被花猫扑在脸上游泳似的拼命划拉是什么心情。
“我们今晚炸小鱼干吧生天目。”朝日想到一个恶毒的主意:“香气飘出老远,但挠门都不放她进来那种。”
“…………”生天目想起厨房里腌好的小鱼,告诉她今晚还打算烤鸡和炸虾,让孩子高兴一下。
炭治郎就是听着烤鸡和炸虾醒的。
“哎呀,你醒啦?”白发小前辈高高兴兴地转过头来,往他嘴里塞了瓣橘子。
橘子是朝日和香奈惠在镇子上买的,在雪里放了好一会,又凉又甜,冰得炭治郎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
少年蹭一下窜起来:“对对对对不起我睡着了!!”
桌子四个面其他三个人并不像他那么激动,还维持着流体的样子,托着腮帮子歪着脑袋看他:“嗯嗯。”
“放心,你没醒的时候谁也没去招祢豆子。”朝日安慰他:“晚饭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东西吗?”
他们三个身上都带着刀,老婆一样珍惜地挂在腰间,却半点没有锋利的气息,围成一团就着一点小火光边吃橘子边闲聊,问他晚上吃什么。灶门炭治郎突然就有一种他还在家里,从镇子上卖炭回来隔着窗纸看到妈妈和弟弟妹妹们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