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道:“盯着呢。”
温蕙问:“都督什么时候回来?”
秦城道:“陛下明日启程回宫。”
温蕙点点头。回了上房,取了自己的枪来,细细打磨枪尖。
这柄枪漂亮极了。
它还带着霍决的血。
他这个人老是动不动见血,温蕙以前常觉得无奈。
只她此时手握着枪杆滑动,眼角泛红,只想见血。
九月朔日,皇帝消了一个夏日的暑,如今天气凉爽下来,他终于启程回宫了。
这是他当皇帝的第五年了,第一次启用夏宫消暑。
如今,四海堪称晏平,后宫井然有序,作为一个皇帝,实在舒心。只待慢慢,励精图治,留名青史。
回宫后还要调整宫城安防,霍决一时脱不了身。
陆睿却无事了,入城便直接回府,进了府,妻站着,妾跪着,刘富头磕在地上,告诉他,女儿丢了。
银线拜道:“大姑娘应无恙,事有隐情,容我单独禀告翰林。”
宁菲菲看了她一眼。
到如今了,她还这样,看来真的有隐情。只到底是怎么回事,宁菲菲打破头也想不出来。
陆睿面沉似水,对宁菲菲道:“封府,先把府里收拾好,但有乱说话的,行杖。”
宁菲菲福身领命而去。
陆睿看着犹自伏在地上的银线,道:“你可以说了。”
银线抬起头来,脸上已经是泪水:“带走的璠璠的,是她。”
陆睿皱眉:“谁?”
银线流泪说不出来话来,半天,才道:“我家姑娘。”
陆睿怔了怔,站起来,怒道:“你在胡说什么!”
读书人讲究风度,讲究养气。银线来到陆家多年,从没见过陆睿这模样。刘富也没见过。
陆睿的养气功夫,竟破了。
女儿丢了,他心中其实早已怒极,只强压着而已。这时候,银线竟胡言乱语。人的忍耐力终是有底线的。
银线却道:“你问刘富。”
刘富一直都不敢抬头。
陆睿喝道:“刘富!”
“小人不知道!不知道!”刘富磕头,“只那人,虽蒙着面,身形的确是女子。她、她使的是甄家枪!她的枪法已至精纯,只有温夫人当年可比……”
一个人可能会胡说八道,却不能两个人一起失心疯了,胡说八道。
陆睿不敢置信,视线移回到银线身上。
银线道:“我看她一根白蜡杆子练枪法,看了快有二十年了。便同一套枪法,每个人用起来还是不一样,会有自己的小动作。我们夫人有,我们姑娘也有。都是独一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