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玄霜紧闭着的眼皮一跳,缓和了片刻后道:“婉心,我明白你的心,但是,我做不到……”
孙婉心眼一红:“做不到就不做了。”她抱住裴玄霜,“总之,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永远当你是姐姐。”
裴玄霜拦住孙婉心,同样红了眼。
孙婉心离开天牢后,裴玄霜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五日。
第六日,她在一阵隐隐约约的钟鸣声中醒来,透过小小的天窗望向牢房外,隐约看见了纷纷扬扬的雪花。
沛国都下雪了,想来北夷的雪更大。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故乡的雪了。
幼时的记忆一遍又一遍的从她脑海中闪过,每一次都叫她心如刀割,可她偏偏忍不住去想,仿佛唯有这样,她才能清楚的活着,明明白白地知道自己是谁。
大雪越来越急,渐渐迷了裴玄霜的眼,她隐隐有些晕眩,缓缓低下头,想着去草席上坐坐,不想,却意外见到了一抹颀长霸气的身影。
那人披着玄狐斗篷,衣帽上沾着雪花,也不知道在牢门外站了多久。
不必看清那人的脸,裴玄霜便知道来的人是谁。
她便直直地看着他,却又像透光他的身子,看向了别的地方。
“在天牢里关了半月,感觉可好?”谢浔浓黑的眼眸望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不施粉黛,纤瘦凉薄的人儿,“呆够了吗?呆够了,便和我回家。”
裴玄霜心头发木,眼神亦是空洞的,可说出来的话却生动逼人得很:“家?我的家早就被你毁了,你忘了吗?”
谢浔沉默了片刻,一抬手,命人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紧闭着的牢门缓缓打开,谢浔背着手走了进来,在一众随从的注视下来到裴玄霜面前。
“看我活着走到你面前,是不是很失望?”他浅笑着问道。
裴玄霜不加掩饰地道:“是。”
谢浔低头嗤笑,上前一步,喑哑着问:“你可知?我若死了,你也活不成?”
裴玄霜不避不躲:“知道。”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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