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确实动了离开曲沃县的心思,早早就有了,从前大雪封路不好走,现在雪化了,再等一段时间天又热起来,路上蚊虫增多,更难走路。
想了想,她道:“我想去扬州。不知您可否帮忙审批过所或公验等物?”
“扬州啊!”孟仁甫长长叹息一声,喃喃道:“扬州是个好地方。我就知道,曲沃县了留不住你。”
乔芸闻言,顿时笑了,她歪了歪头,道:“是留不住我,那自然也留不住您呀。您看起来才年过不惑,正是最男子们事业最蒸蒸日上的时候,天下之大,轩唐江山多辽阔,您难道就甘愿在曲沃县当个小小县令吗?”
这一番话说得孟仁甫都有些目眩神迷了起来。
他确实,当初二十二岁中的进士,虽然名次不算高,但也算是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了,但由于出身不高,一直辗转在河东道的县令上打转。如今他也不过三十九岁,若说让他这一辈子就在县令这位置上熬,他也不愿意。
不说别的,哪怕是调到南边富庶之地也行啊!
但……
心头涌上一丝苦涩,孟仁甫猛地灌了一口酒,道:“官场上的事哪里是一时半会说得清的……不说这个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你说。”
“那吕氏,伱是有何打算?真想让她死?”
乔芸有些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茫然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
“你呀!还是年纪小!”孟仁甫伸出一根食指来摇了摇,以表否认:“世人有我这样觉得你占理的,也有同乔桦那样觉得你可恶的。她再怎么说也占了一个长辈的名头,何况你又没死,这样把她逼死了,这事说出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呀。”
乔芸还是不解:“我忙完这件事就要启程去扬州了,曲沃离扬州相隔千里,又何惧于此?”
孟仁甫眼睛瞪了瞪,压低了声音道:“你真以为我什么都能给你兜下来?每一次升堂审案都要记录进卷宗里,还要誊写一份送去州府贮存,州府那边会把典型的案例再次归纳汇总重新誊抄,再辗转送去刑部。刑部的人要是见了,搁天子跟前奏你一本,若天子并不赞同你这行事,你猜你到时是死是活?”
乔芸:“……”
虽然她知道,现在的天子可能不是什么愚孝之人,但她也不敢去赌这个。
毕竟那个皇帝也是到了当长辈的年纪了!
乔芸咧了咧嘴,真让人牙疼!
难道就这样放过吕氏吗?
她不甘心啊!
正当她苦思冥想时,却没注意到店外来了让她意想不到的人。
是乔桦。
他本是打算来质问乔芸,打算闹腾到何种境地才罢休,结果才到了店门口,就听见了孟仁甫的那一番劝告。
他不免在心中暗暗赞同孟仁甫——还得是县令大人啊!他的话正说到乔桦心坎上了。
纵使娘之前做过什么,可乔芸眼下不是好端端的站在这里吗,又何必苦苦揪着过去不放呢?而且乔芸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要不是阿娘把她丢出家门,她还得在农村过着苦兮兮的日子,天天起早贪黑下地干活,或是做一家子的家务。哪像现在,能自己开着铺子,整日大鱼大肉,绫罗绸缎?
她难道不得谢谢娘吗!
乔桦心里颇为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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