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他又进宫去了。&rdo;牧磬神神秘秘地说,&ldo;王山,告诉你一个秘密,小姑怀孕了。我要有个弟弟了。&rdo;
段岭瞬间震惊道:&ldo;弟弟?&rdo;
&ldo;表弟。&rdo;牧磬说,&ldo;是陛下生前留下来的。&rdo;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段岭险些还以为牧磬知道了&ldo;父亲&rdo;与&ldo;姑母&rdo;私通的事,但牧旷达既然不是牧磬的生父,便也都是别人家的事,算不得什么。奈何牧磬现在还蒙在鼓里……想想当真是一本烂账。
&ldo;你怎么知道是弟弟的?&rdo;段岭说,&ldo;万一是个小公主呢?&rdo;
&ldo;我猜是弟弟。&rdo;牧磬随口道。
段岭点了点头,问:&ldo;最近府里有谁常来么?&rdo;
&ldo;没有。&rdo;牧磬说,&ldo;除夕那夜后,便没什么客人了,王山,有时候我有点怕。&rdo;
&ldo;怕什么?&rdo;段岭随口道。
牧磬叹了口气,说:&ldo;今年自年初起,陛下很不待见我爹。&rdo;
段岭心头一凛,果然还是感觉到了。牧磬向来心大,且仍然是少年人心xg,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又不是傻子。朝廷中的看法、经史馆中的议论,包括大臣们对牧家的态度,都会令他察觉。
&ldo;不会的。&rdo;段岭安慰道,&ldo;你想多了。&rdo;
牧磬又说:&ldo;昌流君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你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回来的,是不是?&rdo;
&ldo;不是。&rdo;段岭答道。
牧磬看着段岭双眼,眼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说:&ldo;王山,咱们家是不是有麻烦了?&rdo;
&ldo;没有。&rdo;段岭皱眉,说,&ldo;怎么会这么想呢?&rdo;
&ldo;三个月前,我听见经史阁的师兄们说话,他们都说咱们家快完了。&rdo;牧磬说,&ldo;你外放到河北,huáng坚巡税,江州就没几个自己人。&rdo;
&ldo;我这不是回来了吗?&rdo;段岭说,&ldo;huáng师兄也快回来了吧。&rdo;
&ldo;可是陛下既然对牧家不大好。&rdo;牧磬又说,&ldo;小姑为什么还会有孕?以前他们说陛下一直……没有子嗣,应当是生不出来的。&rdo;
段岭登时一震,心脏狂跳,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牧磬还是很聪明的,问完这句话后便神色黯然,不再多说。
&ldo;她怀孕的事还有谁知道?&rdo;段岭问。
牧磬摇摇头,答道:&ldo;只有太医和爹知道,他让我谁也别说。&rdo;
李衍秋早就知道了,什么都瞒不过他。
但牧锦之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段岭也没敢多问。
&ldo;你不会有事的。&rdo;段岭安慰道。
&ldo;还好你回来了。&rdo;牧磬复又笑了起来。
看来这半年里,牧家的形势确实非常严峻,牧旷达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而朝廷所有人都等着看这个家族倒下。牧家已在大陈叱咤风云接近二十年,气数将尽。
却没想到最后一刻,牧旷达仍然来了个咸鱼翻身,苏阀等人才如此紧张。
段岭又安慰了几句,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抬头时倏见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男子,站在门外看着他俩。
他不知道来了多久,就是这么静静站着,看见牧磬的时候,蒙面巾下的眼睛眯了起来,正在笑。
&ldo;昌流君!&rdo;牧磬惊呼道,并冲上前去,扑住了昌流君。
牧磬比昌流君个头小了不少,一跃而起,骑在他的背上,高兴得不住叫。
&ldo;回来了?&rdo;段岭问。
昌流君点点头,解开腰间的盘缠兜,把牧磬整个捞了下来横扛着,带到廊前,朝他说:&ldo;我给你带了些好玩的。&rdo;
牧磬突然摘了昌流君的蒙面布,哈哈大笑。昌流君脸一红,忙说:&ldo;别闹别闹。&rdo;
昌流君伸手去拿,牧磬便又抱着他,说:&ldo;你上哪儿去了!怎么也不写封信回来!&rdo;
&ldo;我的字丑。&rdo;昌流君说,&ldo;托王少爷给您捎了口信,他没说?&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