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光着膀子的贵家公子站在雪地里,跟呆头鹅似的齐刷刷转过头来看自己,这场面怎么看怎么令人摸不着头脑。
时南絮:“”
她似乎能理解,那群遵循礼制的老臣为什么会被气得病倒了。
试问何人看了此情此景,能够保持平静。
就连一直心如止水的时南絮在看到这么“震撼人心”的场面时,都有些错愕。
时南絮很快就从方才的震撼中回过神来,斟酌了一下语句,犹豫着温声问道:“诸位不若先整衣敛容?”
这话一说出来,呆头鹅似的一众世家弟子似是才寻回自己的羞耻心一般,一窝蜂地拾起地上的衣裳就往屋子里跑。
说来也是怪哉,平日里他们这般肆意妄为地行事,雪里摔跤,将那群翰林院里头的老古董气得吹胡子瞪眼的,他们只觉得好玩有趣的很。
可是方才被那位新来的夫子这么一说,他们一个个顿时都羞得无地自容了起来,恨不得当即在雪地里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藏在屏风后的众人一边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边默默地在心里同自己讲,定是因为新来的夫子身上有种旁人比不来的温柔亲和的气质,宛如月下石上清流般,甚至不想让对方这样看到自己不成器的模样。
京台书院里引时南絮进来的几位书童都被此情此景愣在了原地。
这几位书童早就见惯了那些个世家贵族子弟成日里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的场面,何曾见过他们这么听话的时候。
以往书院里的老夫子们气得跳脚大骂,他们却当作耳旁风。
拉苏勒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早就习惯了草原上的自由氛围,因此见时南絮来了,也只是抬手将腰间的上衣解下穿上,然后眉眼弯弯挑衅意味十足地笑了起来,“时大人好大威风。”
对于这样学子里的刺头,时南絮很清楚就该秉承不理会原则,所以只是微微颔首算是行了个礼,温声道:“拉苏勒殿下谬赞了。”
这话令拉苏勒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顿时觉得无趣。
说完后,时南絮便拎起衣摆,想要跨过门槛进屋。
不曾想这书院里的门槛都做得这般高,前边书院门口的门槛还稍微低些。
冬日里的衣着厚重,时南絮一时不察踩到了衣摆,顿时身形不稳地就要往后倒去,跟在时南絮身后的拉苏勒眉头微挑,修长有力的腿往前迈过一步,就顺势接住了往后倒的时南絮。
扑鼻而来的,是时南絮身上带着冰雪气息的冷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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