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呼唤有如踏过那年平湖烟雨,在他耳畔响起,让陆重雪微微怔住了。
而时南絮敏锐地发现了陆重雪因为那声太子哥哥所出现的细微变化。
时南絮指尖按着那颗红痣遮住了的时候,眼前人便和记忆最深处那人的模样毫无差别了。
再开口时,嗓音已是有些发颤,就连指尖都有些抖。
朦胧的水汽混杂着烛光,模糊了陆重雪的轮廓。
时南絮就这样看着陆重雪,一字一句地说道:“入宫那年我看到了太子哥哥受伤,心底便给你想了个小名,便叫长乐。”
《诗经》有云:“浅予深深,长乐未央。”
浅浅的给予深情,盼望对方能够长久的欢乐。
陆重雪眉眼间的冷意已经肉眼可见的融化软和了不少。
时南絮眼睫微颤了一下,眸中的水汽仿佛终究是积不住了,顺着眼眶滑落,在莹白的脸侧划开一道清浅的水痕,然后落到锦被上,融出一道深色的印子。
陆重雪在看到那滴泪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想问了。
见陆重雪眉宇间的冷色消融了不少,时南絮微微缓和了一下,继续以笃定的语气说道:“所以我一直都说,太子哥哥你就是长乐。”
这话,也不知是在骗陆重雪,还是在骗自己了。
说到底,其实将时南絮自己也骗过去了。
毕竟若要让人信一个谎言,最有力的便是将自己也骗过去。
毫无疑问,陆重雪是信了时南絮这话的。
这次的事情到这,也算是就此揭过了,只不过是以时南絮又被陆重雪在软榻间捉住衔尝的结局收尾,弄得夜里叫宫人抬了好几回热水进来。
天明的时候,陆重雪才着宫人送时南絮回她自己的帐子里,说是送,其实完全就是搀扶着时南絮回去。
第二日按照秋猎宴的规矩,众人都可以去围场里狩猎,猎到的东西和皮子都可以带回府中,也可以拿去晚宴里做了吃。
坐在马背上累了一夜的时南絮都快趴在马鞍上睡过去了,脑中还心不在焉地想着那个勾搭外来宾客的任务点,以至于目光时而流转在不远处那个策马奔腾的野性身影上。
时南絮都能想象到,做这个任务点的时候,那个被自己下过面子的巴特部落的草原皇子会用怎样的目光和锐利的言语嘲讽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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