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光映照在他清俊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柔和的轻纱,便显得眉眼愈发温柔好看了起来,使得那双平日里冷清的眼眸都变得柔和了。
只是看得时南絮却有点头皮发麻。
昨夜里的记忆一点点地在脑中回溯,想起来的就只有陆重雪说的那句,他将京城都翻了个底朝天,都未曾寻到名为长乐的人。
想起陆重雪说的这句话,脸上方才涌现的热意迅速退却,时南絮整个人都有些不安了起来。
坐于案桌前的陆重雪很显然不会那么轻巧地放过她,慢条斯理地合上了手中的名册,定定地看向榻上坐立不安的少女,淡淡道:“近些时日,我唤人寻来了京中人氏的名册,日夜翻寻,在十余岁到三十余岁的适龄青壮年里头寻,都未曾寻到名为长乐的人。”
“京城东郊倒是有一个年近八旬的教书老先生儿时有个小名叫长乐。”
说到这,陆重雪略微停顿了一下,左手支着头看向时南絮,虽是笑着的,可那笑意没有半点温度,冷的厉害,“絮絮你总不能同我讲,在软榻间与我辗转纠缠时,念的是一个八旬老者的名字罢?”
时南絮根本不敢和陆重雪对视,虽是有些心虚,可是她心底总会下意识地便将他当成那个沉默寡言,却生性温柔纯善的影卫。
放在膝上的双手握紧又再松开。
她其实是没有想到陆重雪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件事的,因为在剧情纲要里并没有提及他有多重视那位时太后。
所以时南絮本以为还是太子殿下时候的陆重雪,想必就已经对这具躯壳背叛他的行为心灰意冷了,可现在的他又确确实实是在生气的。
陆重雪缓缓起身,走到了时南絮的面前,高挑的身影在烛火的照射下生出一大片阴影,把眼前清冷纤细的少女彻底笼于其中。
“絮絮不必担忧,若你当真心悦那人,我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你若是想嫁与那人也无妨,我可以让照云下旨,让他入赘于你府中。”
语调十分温柔,像是和煦柔和的春风拂过人的耳畔一般。
这话,自然是当不了真的,只怕时南絮一说出来,陆重雪就当即要下令让禁军或是宫中的暗卫,将那人杀了了事。
可陆重雪眸中几乎凝成实质的杀意,却在时南絮抬头看他的时候,尽数消散了个干净。
时南絮抬眸直直地看向眼前距离自己十分近的陆重雪,夜里被陆重雪衔尝得泛红的唇瓣轻抿,她看着眼前这张清俊温润的脸,抬起手轻轻地触上了他的眉骨。
微凉的指尖下移,描摹过鼻尖和唇瓣,最后却停在了陆重雪眼尾的那颗一点都不显得阴柔的红痣上。
眼前还披着陆重雪外衫的时南絮用很轻柔的嗓音,再次告诉他答案。
时南絮启唇,柔声说道:“太子哥哥你就是长乐啊。”
陆重雪垂眸看着时南絮那双澄澈无一丝杂志的眼睛。
里面只有认真的光泽,不似作伪。
他听到了那声太子哥哥,那是她入宫前的时候,常这么呼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