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去矿场,是让杨大福一个人去的,目的是把张国全喊出来,赵春牛不喜欢矿场。
看着偌大的矿场,再看看自己的小煤窑,赵春牛会产生一种落差感,这种落差感让他没有底气。
赵春牛把见面地点,选在了小卖部后面的牌场,选在这里,赵春牛是有目的的。
现在的张国全,竟让他有一种琢磨不透的感觉了。
为了占据气势上的优势,赵春牛才选择这里,离张国全的院子很近。
如果说真有那么一个地方,能让张国全感到顾虑,也就这个院子了。
果然,杨大福前脚去矿场通知张国全,刚坐下来没两分钟,后脚张国全便紧随其后,来到了牌场。
以往牌场都是很热闹的地方,偏偏今天牌场上的几张桌子空闲了下来。
张国全往旁边的打麦场一看,便明白了。
打麦场或坐或站,围了十几个村民,只是在那三三两两的,朝牌场议论着什么,却不上前打牌。
牌场上只有一桌打牌的,赵春牛,杨大庆,解放,包括刚刚回来的杨大福,四人凑成一桌。
不用说,肯定是赵春牛把原先打牌的村民赶走的,村民们可不想得罪这个瘟神。
还有更让人生气的一幕,当张国全看清牌场上的“赌资”时,快速往院子门口,小卖部周围,全都看了一遍。
确定昭阳不在附近,他才放下心来。
赵春牛四人正在打牌,赌资却不是钱,而是鸽笼子里,刚孵出没几天的小鸽子。
拇指长的小鸽子,历经了二十天的公母鸽轮流抱窝,在昭阳每天的期待中,终于四个小鸽子破壳而出。
昭阳兴奋坏了,他又多了四个好朋友。
你不会想到,小小的孩子竟然也会照顾“人”了,而且照顾的有模有样的,活像一个小大人。
现在,昭阳的四个好朋友,竟然被赵春牛放在赌桌上,一人面前揽着一个。
杨大福似乎起了一手好牌,兴奋的说:“这把我准胡,你们三个就等着输给我吧,我得拿回去炖鸽子汤喝。”
幸好昭阳不在,昭阳要是看到这一幕,敢从家里拿出撅头,往四人头上抡。
“欸,张矿长。”赵春牛吐出一口烟,向张国全招手,面前的小鸽子似乎被烟熏到了,不安的趴在桌子上。
赵春牛踹了解放一脚:“给张矿长让座,让张矿长来打。”
“张矿长,请坐吧。”杨大福不怀好意的示意了一下。
四个小鸽子刚孵出来没几天,吓得瑟瑟发抖,这要是被几个汉子一不注意,碰到了,摔到了,弄出个什么好歹,昭阳指定要气坏的。
张国全当然也生气,但他不是小孩子,不动声色的坐在了解放让出的位置。
“张矿长,打一圈吧,你看我想的多周到,知道张矿长不喜欢赌钱,特地用鸽子代替。”
杨大福接过话:“张矿长,咱可不兴耍赖的,愿赌服输,谁赢了,这鸽子就得归谁。”
一圈牌算是刚刚码好,张国全坐的是解放的位置,可见解放今天的手气不好,粗略的扫了一眼,这把牌几乎没有赢的可能性。
但是,张国全心里很清楚,明面上打的是牌,实则是双方的较量,这样看来,他赢的可能性又变大了。
“好,你们想玩,那我就陪你们打一圈,正好矿场今天难得清闲。”张国全整理着面前的麻将牌,表现出一副很有耐心的样子,要急也要让对方先急。
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让赵春牛哪怕起了一手好牌,也无心把心思放在牌面上。
赵春牛随便扔出一张牌:“看来张矿长手里的牌不错。”
张国全从始至终表现的都很淡定。
“还行,能赢。”
下一个起牌的是杨大福,他倒是在很认真的打牌,起了一张牌,仔细的对着面前的一排麻将,犹豫了一会,又把起到的牌扔到了桌面上。
再下一个是杨大庆,和杨大福这个哥哥截然相反的性格,打牌的时候不发一言。
轮到张国全起牌,起了一张,是五万,正好是他需要的,分开两边的麻将,插进中间,然后扔出一张风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