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裴一直没走。
为什么?
因为想亲口告诉他那句,让他恶心的话。
童郁再也没有等回来过燕裴。
即使他整晚都在院子里晃。
童鳞穿着睡裙,裹着春日的狐裘毯子,睡眼朦胧的立在门边问:“怎么不睡?”
“我等人。”童郁回道。
“等谁?”
“……”他瘪了瘪嘴,“没谁。”
“如果是燕裴,那你别等了,他回香港了。”童鳞说。
“啪嗒”一声,手里的橘子落了地,童郁不可
置信的问:“哪儿?”
“香港。”童鳞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我太困啦,先睡了,晚安。”
童郁看着地上橙黄的橘子。
恍然一下意识到,原来在那个春天,他走了。
童家少爷的脾气坏到了极点——在燕裴离开之后。
起初那个样貌漂亮,言语轻佻的少年最过火也不过就是招呼着小弟耀武扬威,但也不曾动过真格,也不曾伤害过谁。
精致的五官使童家的这个少爷太过耀眼,在燕裴离开之后,他就开始了无穷无尽的换女朋友。
女人们早就对他垂涎。
童家少爷上至三十丰腴,下至十六少女,通通来者不拒。
他与人嬉笑,逗人玩乐。将冬枣含在嘴里要喂,却又在最后一刻将将停住,然后瞬间冷了脸,骂一句恶心,将人推开。
这几年,他骂了无数句恶心。
却又未曾真正的和谁有过肌肤之亲。
他像患了什么癔症似的,到后来在女人靠近的时候,真就那么一干呕,诠释了那两个字——“恶心。”
童鳞慌忙的为他找医生,然而医生通通说没毛病,只道是心病。
若是心理有问题,这可就有些麻烦。
童家长辈这年回了家,见到童郁瘦的厉害,心疼的不行。
童家家大业大,眼线不少,有人早就告诉了太太,说童少爷是因为一个男人变成的这样,而那个男人,叫燕裴。
燕家和童家本没什么关系,只是童鳞幼时在香港游玩时发生过一点意外,得燕家夫人相助。
而这也是为何,燕裴会入住童家。
全是为了还那个人情债,谁让燕家夫人亲自开口求了呢。
如今燕裴回了本家,却闹的童郁成了这般模样。
时日一久,童家太太又气又恼。
而忽然有一天,童郁一大早就爬了起来。
童鳞还未梳妆打扮,房门就被人撞开。
童郁一身素白真丝睡衣,头发乱糟糟,长到了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