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知,燕裴大约是担心他。
毕竟,藏在蜜罐子里长的的少爷,何以懂得花拳绣腿。
后来,他们整日同出同行,像与校园隔绝似的。
俩人时常一起,燕裴话少,不怎么说,耐心听着,童郁性格跳脱,总有说不完的话。
时光一日日走,童郁越长越漂亮,而燕裴也愈加高大。
这俩人仿佛成了校园里不可忽视的一道绝美风景。久而久之,就有谣言传了出来。
“听说没听说没,童郁和燕裴搞一起去了!”
“俩人住一起,每天一起进门一起出门。”
“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呸!好脏!”
“可不么,脏透了!”
校园里开始指指点点,燕裴看透了一切,童郁还懵懵懂懂。
童郁要听时,燕裴捂着他的耳朵:“别听。”
童郁要看时,燕裴捂着他的眼睛:“别看。”
可纵使这样,该传入耳中的流言蜚语总是也逃不掉。
童郁第一次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同性恋,他气,但是一声不吭。
他不是同性恋。
不是!
然而,当他面对着燕裴渴望得到否认答案时,对方只是转过了身。
童郁问:“他们说我们是同性恋。我不是,你也不是吧?”
燕裴的发还是那么长,他没有否认。
童郁又问了一遍:“你不是吧?”
燕裴避无可避,低哑的道了一句:“是。”
我是。
那天的月光格外美。
仓库的缝隙窄小,露出圣洁的颜色。
里头躲藏的两个男孩儿彼此相视,听见其中一位不喘、不急的回答:“我喜欢你。”
然后啪的一声,仓库灯光大量,不知从哪里涌入一大批一大批嬉笑的人,他们对童郁嘲笑:“我说什么来着,你还不信,听我的没错吧,他就是个同性恋!”
童郁比他以为的要脆弱的多,至少在那个年纪。
因为下一秒,他就在周身无尽的嘲笑声中抬手打在了燕裴的脸上,然后木然的说出那句话:“你让我恶心。”
人影窜动,一位位离场。
那个夜晚,燕裴站在那里许久。
夜空中的月亮被云彩逐渐遮掩,就像下场的那道幕,缓缓拉上。
“少爷。”一位面容清秀的少年弯腰垂首站在门口,他等着独自一人的燕裴,“该回家了。”
第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