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沅沅哪里不懂丈夫的心思,笑道:“那马驹是从小一直养着的,一早就给璟儿备下了,最温顺不过。再说好些人看着呢,你让小弟带璟儿骑会马,孩子整天养在家里,腿上都没力气啦。”
贺东亭被揭穿了心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坐下,只是时不时探头去张望片刻。
院子里,谢璟被舅舅抱在怀里,一起骑马,先在院子里溜达了两圈,紧跟着就瞧见谢泗泉附身听小孩说了句什么,笑着勒动马缰绳,竟一路小跑出了院子。
贺东亭这时坐不住了,跟着追出去。
谢沅沅也不多讲,坐在那摇头直笑,她这一路北上确实累了,孩子就让家里的男人们去照看,偷闲休息片刻。
谢泗泉带谢璟骑了一会马,也不敢多快,带着小孩儿转了一圈,买了包海棠果脯。谢璟来北地之后第一次上街来转,瞧见什么都新鲜,坐在马背上盯着路过的一匹马看个不住,好奇北地的马为何如此高大。
谢泗泉见外甥羡慕,随口道:“璟儿喜欢?舅父给你买。”
谢璟得了允诺,又高高兴兴去看别的了,不管一匹马还是一个小面人,都能让小孩高兴地咯咯笑。
贺东亭很快就追上来,找到他们的时候,谢泗泉正牵着小孩的手在一个面人摊上挑选。贺东亭在一旁小心看护,谢泗泉抬头看他一眼道:“姐夫,若是在贺家又少不了一通念叨吧,你们家最爱给人立规矩。”他在西川肆意惯了,也不给贺东亭辩解机会,又道:“你们贺家老太太最爱拿乔,好像谁都怕她一样,若是在我们西川敢对家主这般讲话早抬出家门去了,不过就因为璟儿同我阿姐姓,她念叨了这么多年,一直不见好脸色,上回还敢开口让阿姐把孩子抱去给她养,简直痴心妄想!”
贺东亭老好人一个,好脾气道:“如今分家了,都是你阿姐当家。”
谢泗泉啧了一声,还要再说,忽然被谢璟转身抱住腿,小孩举高了面人兴奋道:“舅父,舅父,是孙悟空呀!”
谢泗泉夸了两句,还想再跟贺东亭说话,声音略一高,就被谢璟再次打断,他弯腰捏了谢璟小脸,装作生气道:“璟儿故意的是不是,只护着你爹?”
小孩拿脑袋拱在舅舅怀里,讨好似的跟他亲昵,不要他生气。
谢泗泉哭笑不得:“没生气,就是跟你爹说上两句,罢了罢了,你这个磨人精,我不说你爹爹就是。”
贺东亭在一旁看着,笑着叹道:“璟儿长大了,能听得懂许多话。”
谢泗泉道:“还小呢,也就是听着我声音大些,就开始维护你,不信你也吼我两声,你看他帮谁。”
贺东亭哪里敢惹这混世魔王,找了话又问:“你这两日早出晚归,都去做什么了?你阿姐很担心你。”
谢泗泉道:“也没什么,就是去打问了一下白家的事。”
“都问到什么了?”
谢泗泉微微拧眉,低声同贺东亭说了,他打问两三日,听到的也和贺东亭知道的那些差不多。白家是百年大家族,莫说与当地其他望族,就是和北平那边也是盘根错节,若是关内还有几大家族争来争去,关外则是白家一家独大,谢泗泉听到的都是坊间里的传闻,想要再仔细问一问,众人却都避而不谈了。
买好了面人,又买了两串糖油果子,谢泗泉见外头风冷,就让贺东亭先带谢璟回家。
谢璟舍不得,拽着他手问:“舅父一起?”
谢泗泉蹲下身,摸了摸他脑袋笑道:“舅父还有事,晚上早些回去陪璟儿吃晚饭,好不好?”
小孩眼睛亮了下:“舅父是去买大马吗?”
谢泗泉点头:“对。”
谢璟跟父亲走了两步,又挣脱折返回来,使劲儿抱了舅舅一下,这才跟着父亲走了。
谢泗泉被这小甜豆哄得毫无脾气,自己都没觉察一直在笑。
晌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