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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陛下本就只让我们确保马邑不破、胡虏不现于楼烦以南;”
“若胡虏已退去,陛下交代给我们的任务,就已经可以算作完成。”
“——老师曾说过:相忍为国。”
“为了我汉家,师兄,还是就此作罢吧·······”
“为我汉家,多保留一些力量,好在日后,为飞狐都尉报仇雪恨·······”
从程不识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对于飞狐都尉的现状,程不识也并不比郅都乐观到哪里去。
——昨天,飞狐大营还冒着炊烟,今天,就都变成了滚滚狼烟;
任谁看到如此景象、如此变化,都只会认为昨夜,飞狐大营为匈奴人所攻破,飞狐都尉损失惨重,甚至未必就没有全军覆没。
而在这个前提下,郅都、程不识二人所率领的关中主力,只能以‘飞狐都尉至少已经退出了战场’为先决条件,去考虑接下来的战略布局。
很显然:程不识的提议,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唉·······”
“天赐良机啊·······”
“只可惜·······”
···
“张诩误国·······”
“张诩误我啊!!!”
咚!
又是一声闷响,郅都那反复砸上墙头的右拳,也终是流下点滴暗红。
郅都却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只再远远看了眼飞狐大营所在的方向。
满是遗憾、满是唏嘘的,长吁短叹的摇摇头;
正要下达‘继续戒严马邑,派斥候出城查探匈奴人行踪’的军令,便见城墙之外,远远现出五道身影。
只待那五道身影稍靠近些,甚至都还没看清那五人的服饰,郅都便面带激动的瞪大双眼!
——五人!
单就是这个数量,就足以证明这五名骑士,是汉室军队编制下的‘一伍’!
尤其这五名骑士,是按照极为熟稔的斥候潜伏前进的掩护队形,就更让郅都笃定:这是飞狐都尉张诩,向马邑派来的第一批信使。
事实也果然不出郅都所料。
只是除了认出这五人,是张诩派来马邑的信使之外,其他的所有事,都大大出乎了郅都得预料。
比如昨夜,飞狐军以自家大营为诱饵,伏击歼灭了匈奴三驾马车之一的整个折兰部!
即便是闻风而逃的楼烦、白羊两部,也都在飞狐大营外遭受重创,各留下上千具尸体,才得以从战场脱离。
真正让郅都感到匪夷所思,乃至是不敢置信的,是匈奴右贤王伊稚邪的行踪,以及张诩的野望······
“张都尉托末将转告郅车骑:匈奴右贤王伊稚邪所部,此刻正于飞狐大营以南、马邑以北的山林之中,等候我飞狐大军溃散南逃,以伏而击之。”
“张都尉欲引军南下,于右贤王伊稚邪会猎山林之间。”
“若郅车骑有意,张都尉亦非贪恋功勋之人。”
“只待郅车骑引军出城,于张都尉南北夹击,右贤王伊稚邪,便插翅难飞。”
···
“——好叫郅车骑知晓:右贤王伊稚邪,乃匈奴挛鞮氏王族。”
“擒之、杀之,皆乃扬名万世,以供后世子孙膜拜之功名。”
“只张都尉无欲谦让,郅车骑有心要取,也只得自显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