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缓缓坐起身,揉了揉昏沉的头。她这是睡了多久。
垂眸又瞧见袖口松动,心中一凉,“你对我做了什么?”
阿诗勒隼站起身来,面色不见一丝波澜,道:“巫医说你发热,只是用酒擦了擦手臂。放心,我对你这样的女人不感兴趣。”
长歌支撑住乏力的身体,紧闭地双唇缓缓吐出一句:“原来你一直都在耍我。”
“偌大个阿诗勒部没有女子吗?居然要劳烦特勤亲自动手。”
“随你怎么想。”阿诗勒隼把手中的药碗递过去:“把药喝了。”
长歌扭头避开。阿史那隼又扳过她的脸,让长歌与自己对视:“我救下你,不是放任你去死的。”
可笑。如今她被囚在此处,自由与尊严都被踩在脚下,长歌一字一句地开口:“阿诗勒隼,你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知道我不会。”
他放开她,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先把药喝了。”
就在不经意的一瞬,长歌夺过他腰间匕首直直向他刺去,被阿诗勒隼挡下,转而又刺向自己。阿诗勒隼大惊,立马擒住长歌的手把匕首丢了出去。
“松手!”
纹丝未动。
长歌死死瞪着他,竟是直接低头去咬阿诗勒隼的手。她下了死口,阿诗勒隼闷哼出声,却一动不动,任由她咬。
长歌一怔,松开了口。
“你把我困在这里,就不怕养虎为患?”
阿诗勒隼深吸一口气:“若有朝一日能杀了我,是你的本事。前提是你得好好活着,别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长歌一把推开他。再看看自己松动的袖口,心中腾起一股委屈和怒意,她拼命克制,但还是红了眼眶。
“我蒙着眼睛的。”
“其他人,我对谁都不放心。别忘了,你是令鹰师损失惨重的人。”
长歌把袖口重新系好,然后端起药碗一饮而尽。见她终于肯吃东西,阿诗勒隼才转身离去。
穆金在外面听到打斗的动静,差点就冲进去。但是转念一想,隼怎么会输给这个病恹恹的汉人小子。
直到看见阿诗勒隼手上那一排鲜红刺目的牙印,穆金傻眼了。
“他…他把你咬了?!”
天狼神在上,这也太不知好歹了!阿诗勒隼就算是被咬,那也应该是被草原上最难驯服的狼王咬一口。被这瘦了吧唧的小子给咬了算是怎么回事?
方才他一心都悬在长歌身上,现在松了口气倒是觉着火辣辣的疼,她还真是够狠的。
“咬就咬了,不是挺好的吗。”
穆金闻言愣住。
“她还肯发泄,会生气,才让人放心。若是连朝我泄愤的力气都没了,那才叫人束手无策。”
只要她活着,他心上的口子,才不会疼。